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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黑心小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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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大結局前夕(3/5)

一如這十日來,墨止再三努力依舊換不來蘇洛九半個笑臉。
不得不說,蘇洛九的心境再怎麽變化,骨子裏的惰性也不會消失,也正是因為她的惰性讓她沒有立刻因為感情變得淡薄而選擇立刻離開這些“陌路人”,這才給了墨止機會可以千倍萬倍地寵著她,以至於終有一日捂軟了那顆石頭心。
聽她這話,墨止不怒反笑,斂了心裏所有的負麵情緒,笑容深了許多,“我們走吧,去晚了,飯菜都涼了。”
蘇洛九眯了眯眼,不答他的話,越過他徑自朝正堂而去。
熟悉的馨香從鼻尖掠過,墨止愣在原地,而後清冷的鳳眸染上淡淡的溫度,神情似喜似悲……方才洛兒越過自己時幾乎與他擦肩,是十日來她第一次離自己這麽近啊……
無意的接近,卻勾起男人心底最卑微的喜悅,在他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情之一字是癮是毒,足以摧垮男人心裏可撐天地的巍峨高山……
……
“阿止,你也別太悲觀,好在蘇洛九現在隻是不愛……不會動情了,但至少她沒有排斥你不是麽,你也說玉寒之心可破,待這件事情結束了,你把她帶回去好好哄著,總有一天會有回報,啊?”正堂外,慕容熵站在門口,看了眼正堂裏一臉冷淡吃著飯的蘇洛九,再看了眼站在門口癡癡看著蘇洛九遲遲未進去的墨止,那一臉藏不住的隱痛刺得他眼睛疼,心裏對蘇洛九也忍不住生出了些怨氣,那玉寒術就是再厲害,蘇洛九也不該將對阿止的情意忘得一幹二淨啊,阿止這段時間費盡心力試圖召回她一點點的情意,可她居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若非天性涼薄,《玉寒術》也不能成。”沉默許久,墨止突然低聲呢喃,眼裏劃過苦澀的晦暗,有些性格是天生的,這十日來的觀察,不難看出她本就是個天性涼薄之人,想到之前他竟能得洛兒傾心,其實也很幸運不是麽,所以冥冥中注定他不能夠一直幸運下去……
“你剛才說什麽?”他說的不清楚,慕容熵沒太聽清,疑惑地問道。
墨止緩緩搖頭,沒興致多說什麽,緩步走進正堂,暗淡的臉上恢複神采,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來,知趣地沒有坐在她身邊而是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蘇洛九察覺他來了,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專注進食,直到麵前的小碟子上多了一塊賣相極好的糖醋排骨,她不得不停下筷子,淡淡地看向對麵的人,墨止現在之於她隻是陌路人,作為一個陌生人不該做出給她夾菜這種親昵的事情,她知道這種事情他跟以前的自己常做,但是現在她會覺得十分別扭。
“廚子的手藝不錯,這排骨味道很正,嚐嚐吧。”墨止淡淡地笑著,一副寵溺的模樣,將她的無聲拒絕直接無視,又夾了一塊豆腐放在她碟子裏,又說了些什麽。
蘇洛九眉頭皺了。
“筷子是幹淨的,我用的是這一雙。”墨止勾了勾唇,揚了揚給她夾菜的筷子,再點了點自己碗上架著的筷子,一副當她不吃碟子裏的食物是因為嫌他的口水一般。
蘇洛九淡淡地掃過多出來的那雙筷子,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再掃了眼裝傻的墨止,突然有一點手癢,這是她成就玉寒之心十天來第一次有衝動,雖然那衝動微弱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記憶中,墨止向來優雅腹黑,這麽直白的耍賴少之又少或者根本沒有?
“洛兒這般看著我,莫不是我看起來比食物好吃?”墨止放下筷子,微偏著頭以手撐著,笑得溫柔,本就眉目如畫的俊臉仿佛蒙上了淡淡的聖光,深邃的黑眸不減深情。
“食不言。”蘇洛九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她並沒有被他的美色所迷,隻是手似乎癢的真切了一些。
墨止但笑不語,低下頭用起自己的飯,因為對麵的人兒已經把碟子裏的食物放進了她的嘴裏,一頓飯下來他沒有再給她夾東西,物極必反的道理他動,有些事情適可而止效果會更好,洛兒排斥他或者說她排斥所有人的接觸,他會慢慢來,讓洛兒慢慢的減少對自己的排斥,日積夜累,總有一天他們會像以前那樣親昵。
這一幕是真的亮瞎的躲在門口看發展的慕容熵的桃花眼了,他搓著胳膊暗自咋舌,阿止為了挽回佳人芳心也算是豁出去了,居然賣弄色相!蘇洛九的變化可以用玉寒之心來解釋,可他兄弟的變化是為哪般?莫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心智出現了問題!?
其實慕容熵想多了,正如蘇洛九被《玉寒術》影響心性,融合了龍炎的墨止又怎會一成不變,蘇洛九的事情成為了導火索,將他隱藏的變化一點點導到明處,很久以後,墨止帶著心愛的人兒遊走在山水之間時,回過頭想想,最慶幸的便是自己此刻的變化,若非受了龍炎的影響,照著他原本也涼薄冷漠的性格,也不知何時能夠軟化他的洛兒。
……
又是三日,這日清晨,月靈鎮東邊的院子迎來了一位嬌客。
“小川?你怎麽會來?”慕容熵起的早,洗漱完剛出門想散散步便看到被龍天打開的院門站著他心心念念想著的小姑娘,他愣了一下子知道這不是他的幻覺後,笑容就怎麽都止不住了,迎上去的腳步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有多急切。
上一刻掛在嘴邊的笑容在看到慕容熵後立刻收了回去,左小川涼涼地看了眼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毫不猶豫地拍開,“關你什麽事。”
“左小川……”慕容熵很少這麽叫她全名,一旦這麽叫了,就是生氣的表現,陰測測地斜了眼可以得到小川笑臉以待的龍天,龍天知趣地悄然退下。
“我來這兒是有正事要做,不是來給你當拖油瓶的,麻煩帶我去找阿九姐姐,我有事要跟她說。”左小川多年生活在慕容熵的淫威之下,下意識就心虛腿腳發軟,但一想到阿九姐姐的話,立刻又有了底氣,強自鎮定地抬起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正正經經的小模樣看在慕容熵眼裏是讓他又好氣又好笑,想到之前的確是自己太過分了,便無奈地搖了搖頭,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習慣性地伸手摟過小丫頭有點肉的柔軟小腰。
“啪!”脆生生的一聲響,放在腰間的白皙大手浮現了一個紅紅的印子。
慕容熵不可思議地看著左小川,小、小丫頭居然敢打他?!
“我、我還沒有原諒你呢,別、別、別動手動腳的!”左小川麵無表情,有點氣虛,鼓了鼓腮幫子三兩下扒拉下腰間已經忘了使勁的大手,而後突然後怕起來,抬著大眼忐忑地瞧著她家師父,這還是她第一次打師父,師父會不會氣得想殺了自己……不管了,阿九姐姐說過不能太慣著男人的。
慕容熵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惡狠狠地瞪著變得潑辣的小貓,見她還會怕,有些哭笑不得,“你來找蘇洛九?她讓你做什麽了?”小妮子,看在見到她他很開心的份兒上,這次就饒了她。
“阿九姐姐給我的任務才不要跟你說,帶我去見阿九姐姐啦……”左小川又被自家師父抱了個滿懷,這一次她是怎麽都掙不開了,有些泄氣地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小聲說道。
“你確定你要見蘇洛九?”慕容熵似笑非笑地勾起她的下巴,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冷哼,“你就不怕人家一掌把你掀飛?”
左小川一愣,疑惑地歪頭,“你在說什麽呀?”
慕容熵收斂了笑容,淡聲道,“蘇洛九已練就玉寒之心,如今無情無愛,你一會兒見了她別像以前那樣撲上去,她不會對你留情。”阿止都隻能呆在她五步遠的地方,這還是被打了好幾次才換來的,他可不想小妮子撲上去找虐。
左小川臉色立刻白了白,揪著慕容熵的衣袖著急問道,“那阿九姐姐有沒有怎麽樣?”
慕容熵眯眼,冷笑,“你阿九姐姐能怎麽樣,她現在可比誰都好,有怎麽樣的是墨止那個癡情種子。”
左小川先鬆了口氣,而後又皺起了眉頭,“阿九姐姐……把王爺給忘了麽?”
慕容熵搖了搖頭,似是不想多說,拉起左小川的小手帶她去見蘇洛九。
蘇洛九此刻正在正堂看著龍風傳來的密報,桌子上擺著的紙繪著稼軒一族外部環境的地形,墨止正一邊飲茶一邊看著,似是不經意地端起茶壺就要給蘇洛九空了的茶杯填滿,卻被她敏銳地發現,眸色一冷,冰冷的氣壓擴散,帶著濃厚的警告意味,這個男人最近實在不安分,哪裏有空子他便往哪裏鑽,但這些親昵她不習慣也不需要。
墨止嘴角隱沒一絲苦澀,緩緩放下手裏的茶壺,也沒有被發現小心思的尷尬,修長如玉的食指轉而輕點在地圖一處,淡淡說道,“稼軒一族所在四周被陣法包圍,因此這麽多年來無人發覺這一大片森林之中隱藏著一個龐大的家族,龍風派人去勘測發現此處陣法比較鬆動且離濟州城不遠,乃最合適的入口。”
“護龍衛還有幾日可聚齊?”蘇洛九見他識趣,一身冰冷也散了不少,冷冷地看著那張地圖,微眯起大眼,微微回憶了一下,她記得護龍衛被拆成幾小股,分別從不同的道路趕往濟州城,他們停留在此地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護龍衛應該都快到了。
“嗯,一部分人護著裔兒和祤兒去了祁風和熤天,剩下來如今已在濟州城外藏身。”墨止勾了勾唇,柔聲說道。
蘇洛九微微蹙眉,腦子裏不由浮現兩個小包子軟軟的小身影,血緣的羈絆讓她微微恍惚,突然感覺到兩道投向自己的眼神變得十分熾熱,回神,見墨止那目光濃稠得死死黏在自己身上,不適的感覺讓她冷下了臉,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不喜他人盯著自己的情緒。
墨止見她聽到兩個孩子的時候神色終於有了這麽多天來的第一絲波動,終於找到突破口的激動讓他一時忘形,待迎來她的不悅的麵色眼裏隱約閃動的喜悅再次凝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的抵觸了,可不知為何這一次格外覺得傷人。
左小川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一男一女皆傾城,若非女子眼神太冷漠男子笑容太苦澀,這合該是一場溫柔繾綣的畫麵。
左小川看著他們,突然就心痛了一下,小手輕撫上難過的胸口,急欲打破窒悶的氣氛,她兩步上前,笑眯眯地朝蘇洛九喚道,“阿九姐姐,我來啦!”
聞聲,蘇洛九緩緩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左小川,曾經的親昵疼寵如今皆成疏離,“小川。”
同樣的稱呼,同樣的人,但那不同的語氣,讓左小川眼裏閃過一絲受傷,但還是掛著暖暖的笑容,小步地朝蘇洛九走去,“阿九姐姐,我照你說的把事兒都給做好了哦!”
蘇洛九不太習慣她的熱情,見她不斷接近,終是斂眸皺眉,周身散發出寒意。
左小川這會兒很有眼力見,在她變臉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還乖乖朝後退了一步。
墨止淡淡掃過左小川所站之處,見她跟蘇洛九的距離遠不止五步,心頭烏雲悠悠散去些許,方才浮動的情緒漸歸平靜,看了眼慕容熵,長指屈起輕敲了一下手下地圖,慕容熵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左小川身上,就怕蘇洛九哪根筋不對拍飛小妮子他好過去救美,聽見墨止的動靜,甩袖走了過去,靠在墨止坐著的椅子後頭,離蘇洛九遠一點,目光落在地圖上。
“人在哪裏?”蘇洛九很滿意左小川的自覺,淡聲問道,聽見墨止那邊的動靜沒有什麽興趣。
左小川立刻笑眯眯地應道,“我沿著你做的記號找來的,人已經到了月靈鎮一處農舍,服了阿九姐姐的藥,他一直昏迷著。”
“洛兒想怎麽用稼軒恒?”墨止停止跟慕容熵的低聲交談,沒有抬頭,問道。
蘇洛九一愣,詫異他知道她的計劃,轉念一想,記憶中的墨止一直都很懂曾經的自己,而自己……也懂他。
壓下突然冒出來的回憶,蘇洛九冷冷地眯起雙眸,“我讓小川以藥物控製稼軒恒,一路讓他服用過十次,待我下最後一次藥,他將徹底成為我的傀儡,到時先讓他去探路。”
“怪不得你逼得他那麽恨你還留了他那麽長時間,感情是你想讓他長時間沉浸在怨恨裏摧毀其心誌,那種藥,對偏激之人格外有用。”慕容熵一聽便知曉她說的是花穀之中書籍記載的奪魂之藥,登時眼睛一亮,一下子忘了蘇洛九已經不是以前的蘇洛九了大步走過去就要跟她探討這奪魂之藥,一道冰冷的掌風立刻讓他恢複清醒,他迅速閃躲,瞥了眼身後碎成渣的小幾,默默退到了墨止身後再遠一點的地方。
“除了族長和十大長老,那些小輩護龍衛可以對付,而十大長老雖已少了五長老,但其實力不容小覷,更不提他們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看家法寶,讓稼軒恒去探路,也不枉我浪費那麽多藥材。”蘇洛九冷冷地說著,稼軒恒的生死在她眼中甚至比不過隨腳踩死的一隻螞蟻。
蘇洛九對敵人漠然的態度不管是懂情時還是無情時幾乎一模一樣,那不斷重合的麵容,看得墨止微眯起鳳眸,長長的睫毛掩住他眼底一陣陣的恍惚和近乎癡迷的情意,藏在袖子下的大手緊緊地握著,骨節泛白,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地突出。
蘇洛九沒有察覺墨止的異常,徑自說道,“探路石已經到了,我們也該盡早出發。”說罷,目光終於落在墨止身上,卻見他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竟難得沒有看自己,心裏沒什麽情緒,但挑眉的動作連她自己都沒察覺便已經做出來了。
“慕容,傳令下去,明日卯時啟辰。”墨止幾乎是在蘇洛九看自己的同時斂起自己的情緒,抬眸淡淡一笑,下了命令,而後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道,“洛兒,天氣太熱,冰鎮的果子我已讓人送去小亭子,一起去吧。”
淡淡的語氣很輕柔,但就是有一種旁人無法拒絕的力量,當然,無法拒絕的人裏不包括蘇洛九。
“小川,跟我回房。”蘇洛九眯了眯眼,當做沒聽見墨止的聲音,起身帶著左小川徑自離去,那方向明顯不是去往小亭。
“阿止你別太灰心……”慕容熵見好友再一次被拒絕,嘴角抽了抽,做著無用的安慰。
墨止沒有理會慕容熵,黑眸定定地看著蘇洛九離去的方向,眼裏的星光慢慢被濃黑的霧氣遮掩,似有若無的紅光在黑霧裏穿梭,詭異危險得讓人心驚,站在一旁的慕容熵覺得天氣好像又熱了一些,擦掉額頭上的汗,低聲抱怨了兩句。
一直看著門口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原地,帶起一陣熱風,慕容熵這才驚覺剛才的高溫是從墨止身上發出的,神色一凜,立刻追了出去,但已經找不到墨止的去處,他左右看看而後往左邊走去,待他離開正堂,原本消失了的銀色身影再次出現,他眼底的詭譎已經恢複正常,喉結輕輕滾動,將湧上的腥甜壓下,苦笑,得了龍炎之後稍有不慎都會走火入魔,他是該注意一些了,近來,心火有些過勝……
……
次日卯時,月靈鎮原本無人居住的院落再次恢複無人寂靜,一行人直接繞過濟州城往濟州城外大森林趕去。
因為蘇洛九性情的變化,連墨止都被趕了出來,慕容熵更是不可能再坐馬車了,兩個男人易容之後都在馬車外騎馬,而左小川畢竟是女子騎馬太累,便死乞白賴跟著蘇洛九進了馬車,蘇洛九見她乖乖地坐在離自己最遠的地方一臉可愛的笑容,雖仍然不喜有人跟自己同處一個小空間,但還是決定睜隻眼閉隻眼,讓慕容熵一陣咋舌。
墨止被趕出來也一副沒脾氣的溫和樣子,退而求其次,他讓龍風去騎馬,自己則充當了馬夫的角色,離她的距離不多不少剛好五步遠,他沒有弄出什麽動靜惹佳人心煩,但依舊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一日三餐他都在蘇洛九餓了之前送到她麵前,貼心又自然,沒讓蘇洛九感覺到一點突兀和不舒服,對此,整日坐在馬車裏有些犯懶的蘇洛九很快接受,雖然仍舊沒給墨止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臉色,但墨止已經心滿意足。
而慕容熵那邊,對他還沒消氣的小徒弟,他可謂使盡手段地哄著,豈知小妮子這一次是鐵了心讓他吃癟了,連他想靠近她都不準,如今小妮子現在坐在馬車裏,他稍微靠近一點馬車讓蘇洛九聞到了“陌路人”的味道那陰冷的掌風就跟著出來,根本沒給他半點接近小丫頭的機會,結果他竟跟墨止一樣的下場,可憐巴巴地湊在左小川坐著的那一邊的窗戶外頭往裏頭看。
就這樣不急不緩地行了幾日,沒有弄出什麽讓人察覺的動靜之時,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大森林的邊緣,再有一日,就可以直達稼軒一族所在地的外圍。
蘇洛九讓隊伍停下,決定在大森林邊緣這邊給稼軒恒下最後一劑藥。
是夜,夜幕無雲,浩瀚的夜空也仿佛離人遠了一些,清冷的月光越發明亮,四周的星星都黯淡了下去,銀色的光暈柔和地覆上大地,流水一般仿佛隨著夜風輕晃著,大森林邊緣的樹木已經高可參天,巨大的樹冠將月色遮蓋了大半,隻餘下一些細碎的銀光從枝葉的空隙瀉下,以至林中不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蘇洛九趁這段空閑的時間準備讓稼軒恒服藥,留著左小川打下手,墨止撿柴生火,龍天與慕容熵去打野味。
稼軒恒軟軟地癱在一大堆枯葉之上,一張臉泛起青白之色,若非還有微弱的呼吸,體溫也正常,旁人一眼看去怕會覺得地上躺著的是一具屍體。
左小川抱著幾個瓶瓶罐罐,站在稼軒恒旁邊,抬眼朝不遠處安安靜靜生火的墨止看了一眼,往站在自己三四步遠地方的蘇洛九那邊探了探頭,狀若無意地說道,“我和師父跟在王爺身邊那麽多年,還從未見過王爺撿柴生火呢,王爺有很嚴重的潔癖的。”王爺肯定是不想離阿九姐姐太遠嘛。
“開始吧。”蘇洛九沒理會她的試探,冷漠地開口,“蘖寒丸一粒……”
“啊,就開始了,哦哦哦……”左小川小臉一呆,立刻收起所有思緒,專注於手上的藥物調配,她學醫多年,但師父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包攬了,真說起來自己親自動手救人或是毒人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才主動提出給阿九姐姐打下手,阿九姐姐聽了沒反對,直接把這一次配藥的任務交在她手上,這次藥物配比十分複雜,對量的要求很嚴格,一絲一毫都差不得,因此雖不是讓她研究藥物隻是讓她配藥,那也是很需要能力的,對此她既開心於阿九姐姐的信任,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其實左小川想的太美好,如今的蘇洛九並不會有信任這種心理,她會答應下來,抱的是能不累自己就不累自己的心理,對於現在的蘇洛九來說,冷漠無情、萬事自利才是正常的,若非如此,反而可能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的征兆。
蘇洛九掃了左小川一眼便知道她誤解了些什麽,但這跟她沒有什麽關係,見前幾種藥材的分量左小川都掌握的很好,幹脆連眼睛都闔上,她生孩子時大傷元氣,雖然月子裏補的好,剛出月子也沒多久,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完全恢複過來,長時間的趕路讓她有些犯困。
閉上了眼睛,眼前的黑暗反而讓聽覺更加敏銳,耳中除了左小川擺弄瓶瓶罐罐的聲音外,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枯葉摩擦的聲音,持續了有一會兒,她覺得有點吵,突然覺得功力提升同時提升了五感並不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那聲音還在繼續,她睜開眼循聲望去,就見墨止將馬車裏帶著的被褥鋪在一塊已經墊上了厚厚的茅草的地上,那一臉的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做什麽嚴肅的大事,對他出門在外還這麽講究不置可否。
墨止在蘇洛九看向自己的一刹那就抬起了頭,捕捉到她的目光,溫柔地勾了勾唇。
蘇洛九收回目光,見左小川已經將藥弄好,直接開口,“給他喂下去,可會針灸?”在她的記憶中左小川沒有提到過自己會針灸,所以有此一問。
“嗯,我的陣法還不錯的!”左小川一愣,而後嬌俏地笑了笑,臉上有自信。
“嗯。”蘇洛九又懶懶地閉上眼,“我說你紮。”說著,將放在身後的小布包丟給左小川。
左小川展開布包,裏麵是一套金針,解開稼軒恒的衣服,小手穩穩拿起一枚金針,蘇洛九說一個穴位,她的金針便精準地落下,不難看出她在這方麵的確很在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左小川拔下稼軒恒身上的最後一根金針,長長地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放鬆地勾了勾唇,轉頭看蘇洛九,“阿九姐姐?”
“等他醒。”蘇洛九眼睛沒有睜開,冷淡的聲音裏聽得出淡淡的困意。
左小川點了點頭,一轉眼就看見向這邊走來的慕容熵和龍天,兩人手上拿著幾隻處理好了的野雞和野兔,見慕容熵對自己笑,她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時刻謹記不能輕易繞過師父的箴言!
慕容熵笑容一僵,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把背後給左小川支招的蘇洛九罵了個遍,他瞥了眼地上的稼軒恒,眼裏閃過興味,“現在是什麽情況?”
“喂了藥,下了針,等他醒。”左小川下意識地回答,一副公事公辦的小模樣。
慕容熵有著她想著法兒地發泄內心的小怨氣,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小丫頭瞪自己的時候若無其事地看向稼軒恒,就見稼軒恒青白的膚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下一刻,他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雙眼呆滯渙散毫無神采,像是失去了心智抽離的靈魂。
蘇洛九緩緩起身,拔開手裏一個小瓶子的瓶塞,沁人心脾的香味彌漫開來,好聞得讓人靈魂都舒展了,稼軒恒被香味吸引,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蘇洛九走去,呆滯的雙眼突然對上一雙漠然到極點的銀色美眸,生生止住了動作,僵硬地站在原地,良久,單膝跪地,“主人。”聲音和正常時候的他沒有半點差別,話語裏的恭敬也聽不出半點作假的成分。
蘇洛九知道自己成功了,蓋上瓶蓋,一彈指將稼軒恒彈暈過去,由著他軟倒在地。
“啪!啪!”慕容熵拍了拍手,看著蘇洛九的目光是單純的對同業優秀人才的讚歎,“很完美!”他可是很少稱讚人的,一直都知道蘇洛九的醫術跟自己不相伯仲,但這一次他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慕容熵的誇讚蘇洛九無所謂,解決完稼軒恒,她覺得餓了,目光不經意掃過兩人手上拎著的野味。
“火已生好。”墨止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蘇洛九也沒覺得自己察覺不到他的腳步有什麽奇怪,畢竟墨止的實力一直在她之上。
“走,走,去烤肉,小丫頭很久沒吃師父烤的肉了吧,師父今天給你露一手怎麽樣?”慕容熵看了眼墨止再看了眼蘇洛九,眼珠子一轉笑道,拉著左小川就往火堆走,龍天也知趣地走開,把地方留給兩人。
“不是困了麽?去樹下小憩一會兒,等我弄好吃的,便叫你起來。”墨止聲音輕柔,說著伸手指了一下他在樹下鋪好的被褥,一看就很軟很舒服。
給她鋪的?
蘇洛九淡淡地掃了眼那褥子,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感動一下應該很應景,可惜內心依舊平靜,注定墨止的付出再一次得不到回報,“你不會烤肉。”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
“我學東西很快,洛兒可以信上一信。”墨止一愣,失笑,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睛褪去冷漠,像揉碎的星子一般閃著淡光。
墨止是個好看的人,以前的自己這麽認為,現在的她也這麽認為,抱著欣賞的心態,她多看了他兩眼,而後頭也不回地懷著一顆不會感恩的心走向了男人第一次做鋪褥子這種事情就鋪的很好的褥子。
而她卻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因她多看的兩眼,嘴角勾起的弧度似喜似悲,讓人心疼。
……
事實證明,墨止真的是一個學東西學的很快的人,不但快,而且好,在慕容熵為他失效的潔癖而震驚的目光下,墨止照著龍天烤東西的步驟完完整整地烤好了一隻野兔,那四溢的香味,是個人都不會想到有這種烤肉手藝的人其實也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
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眾人吃飽喝足,身心得到了放鬆,慕容熵一時興起,不管小徒弟願不願意便將她帶去河邊看星星了,身為護龍衛統領之一,龍天很有眼力見地將自己隱於黑夜中。
一時間,小小的天地裏又隻剩下墨止和蘇洛九二人,四周很安靜,偶爾有風吹過拂動樹葉的沙沙聲和火星炸開的細微的“劈啪”聲,蘇洛九窩在樹下的褥子上睡的很熟,恬靜的睡顏褪去了醒來時的冰冷漠然,美得不可方物。
墨止眷戀地看著眼前那張絕美的睡顏,仿佛時間倒流,他的洛兒還是那個愛著他的洛兒,一時間深埋在心底深深壓抑著的思念愛戀以及……憤怒酸楚,像窖藏在地底的酒一樣,越藏越烈,直讓他氣血翻騰,一時控製不住讓呼吸都帶上了灼熱的溫度,他的視線太過不容忽視,沉睡中也保持著警惕性的蘇洛九眉頭一皺就要醒來,下一刻,她的頸間突然出現了兩指,速度快得連讓她睜眼的機會都沒有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有些人你放在心尖上,那就要做好輕易被她影響到失去冷靜的準備,比如說此刻的墨止,理智告訴他,慢慢來讓洛兒一點點適應接受自己才是正確的選擇,但他現在幹了什麽?點了打暈了洛兒,把她抱在懷裏……他有多久沒抱她了呢?算下來也不到一個月吧,以前他們分開最長的時間也不是沒有一個月的,可這一次他卻覺得每一天的時間都漫長得像一輩子,得不到回應、不被允許接近觸碰,他早就知道的然後做好了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要慢慢來不要急,總有一天會成功的,而他做的很好,在洛兒麵前他一直不急不躁溫和得不可思議,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一次次在洛兒眼裏看見冷漠,一次次的希望落空,他的心都在滴血,有時候他真的快忍不住,他甚至有過廢掉洛兒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不顧她的意願日日夜夜地占有她就算她恨自己也沒有關係,至少恨也是一種情的卑劣陰暗的念頭,可每每一對上她冷漠卻清澈的雙眼,他就覺得他內心齷齪不堪得已經配不上她了……內心種種爭鬥已經讓他瘋了,不管他表現出來得再平靜,也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偽裝,所以此刻他失控了,忘記了要慢慢來,直接用這種可恥的方式來滿足自己想要觸碰他的欲望。
掌心熟悉的柔嫩細膩的觸感,讓他微微回神,短暫的迷茫過後,才發現身下的人兒已經衣衫半解露出了大片雪膩迷人的肌膚,嬌嫩的唇瓣被肆虐得幾欲滴出血來,雪地裏的朵朵紅梅昭示著自己一時情迷犯下的過錯,他差點親手毀掉自己珍若生命的寶貝……一股窒悶的疼痛席卷四肢百骸,墨止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躬身埋首在她脖梗,雙臂緊緊地箍住她的纖腰,身體像困獸一樣輕顫起來。
“洛兒,對不起,對不……唔……”
那一掌來的太突然,墨止沒有避開,或許,也是他不想避開,銀白色的身影飛出去重重撞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而後滑落在地,略長的劉海遮到他的雙眼以下,也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露出的半張臉卻慘白如紙,嘴角緩緩溢出刺目的血液,他輕撫上被打中的小腹,清晰的痛楚告訴他出手的人沒有留一點情。
“滾。”蘇洛九抿了抿有點刺痛的唇,眼底冷光乍現,隱隱已有殺意浮現,想到之後一戰少不了墨止,她才沒有直接下殺手,但她不保證他現在繼續出現在她眼前她會不會忍得住,隻冷冷吐出一個字。
“對不起,洛兒。”男人無力地長歎一聲,而後悶悶地低咳幾聲,扶著樹幹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地往林深處走去,不再挺直的背影已失去了清貴優雅,寂寥得像已被世界遺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抬眼再看蘇洛九一眼。
“噗、咳咳咳……”墨止消失以後,冷冷坐直的女子突然臉色一變,吐出一大口血來,冰冷的血水浸染被褥下一刻便結成冰,冒起了細微的寒煙。
蘇洛九無力地靠在樹幹上,一手按著痛如刀絞的心口,漠然的目光落在另一隻手指尖的一抹晶瑩之上,那是男人留在她脖梗處的……眼淚。那個男人膽敢打暈她做這些事情,該死不是麽?可為什麽她傷了人,痛的是自己?明明感覺不到情緒的變化,她可以很肯定地感覺到她沒有一點曾經的蘇洛九該有的心疼後悔的情緒,可為什麽心還是那麽痛,痛得她都嘔血了?她的心是無情無愛的玉寒之心,誰能告訴她石頭為什麽會痛?
也許,即便是石頭,也會有羈絆,墨止跟“蘇洛九”的牽扯太深,就是忘情絕愛了,對她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如此下去,她會不會走火入魔?嗬……
緩了口氣,蘇洛九緩緩起身,擦掉嘴邊的血跡,也抹去了沒有出現過的苦笑,彈指毀掉染血的被褥,朝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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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以為我可以寫完的,拖了那麽久了都,可是大戰寫得停不下手啊,下一章已經碼了1W了,明天可以發布最後的大結局,麽麽噠大家,呆呆的懺悔錄神馬的明天題外話嚶……
大結局(終)
——氣氛很不同尋常!昨晚有事情發生!
一大早起來便啟程的慕容熵三人如是想道。
慕容熵的目光在墨止和蘇洛九之間轉來轉去,阿止一如往常寵著蘇洛九,一大早就親自張羅著她的洗漱吃食,跟往常沒有什麽不同,蘇洛九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也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他就是覺得這兩個人,有了一點兒不同,他總覺得他們倆的“沒什麽不同”帶著點刻意的味道,不過他們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越掩飾越藏不住事?
“阿止啊,你的小媳婦兒怎麽惹你生氣了?昨晚的動靜有點大啊!”慕容熵難得沒有湊到小徒弟那邊去調戲她,而是跑去跟墨止一起駕車,瞥了眼馬車裏,湊到墨止耳邊小聲地說道。
他昨晚上拉著小川去看星星看月亮,大半夜都迷迷糊糊了突然就感覺到大地一震,而後便是一股已經被風淡化很多的熱氣彌漫開來,能弄出這種動靜的除了阿止他想不到別人,總不可能是稼軒一族的老家夥跑出來作亂吧?不過能讓阿止生那麽大的氣,蘇洛九本事太大了。
其實並不是墨止有多生氣,昨天晚上,他隻是壓抑太久忍不住發泄一通,免得真的把自己逼瘋再幹出些不可挽回的蠢事將小女人越推越遠。
墨止淡淡地看著前麵的路,無視慕容熵。
被無視了慕容熵依舊興味盎然,似笑非笑地建議道,“咱們還有大事兒要辦,近來還是別太浪費內力了吧,嗯?”那一聲“嗯”十分的悠長,就怕某人聽不見一樣。
墨止眸色一冷,警告地看他一眼,慕容熵笑笑,老實地坐著了。
馬車內,左小川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蘇洛九身上,見她神色如常,心裏越發好奇得跟貓爪子撓一樣,可張了張口又不敢問,無意中瞥見她半掩著的脖子的一抹消褪了很多的嫣紅,眼裏閃過疑惑,“阿九姐姐,你的脖子被蚊子咬了麽?”
被蚊子咬了麽?
咬了麽?
咬了麽?
……
“嘶!阿止你真是……”膽大包天!
慕容熵驚悚地離開墨止身邊回自己的駿馬上,這種時候還敢碰蘇洛九,他居然沒被打死,還能活蹦亂跳地在樹林裏“砍樹”!
墨止漠然,感受到身後車廂裏散發出來的冷氣,心一抽,緩緩垂下眼。
……
護龍衛已經在他們確定的入口外一段距離等候,大概在大森林裏行了小半天的路程,墨止等人最終跟他們匯合,大家都看出了蘇洛九的不對勁,但沒人敢說話,大小雙畢竟是跟在蘇洛九身邊十多年的人,此刻站的就比別人更靠近蘇洛九一點,小雙嘰嘰喳喳說著路上的事情,大雙時不時犯傻,若非他們家少主臉色太冷淡,也算得上其樂融融。
“你們站遠一點,我跟阿止去破陣。”慕容熵去陣法那邊,在它周圍仔細查看了一遍,現在走了回來,邊走邊說道。
“阿九姐姐,王爺要去破陣了。”左小川見蘇洛九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湊過去小聲說道。
蘇洛九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睜開眼,冰冷的目光讓左小川一抖,乖乖低下了腦袋不敢再企圖拉線。
“走吧。”慕容熵拿手肘頂了墨止一下,讓他別再看媳婦兒舍不得走了,蘇洛九擺明是懶得看阿止的,阿止再看也看不出朵花來。
墨止在心裏一歎,微微頷首,轉身與慕容熵一同前往入口陣法破陣,龍天和龍風隨之而去在陣外給兩人護法。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蘇洛九突然起身去馬車上拿下了一個灰色的小包袱,看形狀,裏麵包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少主,這是……”小雙跟在後麵幫自家少主捧著盒子,好奇地問道。
“短時間內固本培元,提升內力,藥效大概能維持一個月,後輕微後遺症,發給願意吃的。”蘇洛九淡淡說道,這是她在墨王府就準備好的丹藥,要知道在對敵的時候,內力能提升一點就代表著更安全一點,當然這種短時間提升實力的藥物不可能沒有後遺症,她能做的隻是把後遺症降到最低,她準備的量很足,但吃與不吃是他們的自由,她不強求。
“太好了!”小雙眼睛一亮,根本不會覺得會有人不吃,興致勃勃地就要去發給大家,而不遠處聽到他們對話的人眼睛也都亮了起來,顯然是願意服用,不怕她會害他們的。
蘇洛九對他們這種毫不猶豫的信任沒什麽感覺,隻是挑挑眉,突然出聲,“慢著。”
“少主有何吩咐?”小雙立刻停下腳步。
蘇洛九扯開抱著盒子的布,將盒子打開,伸手指了指其中幾個有別於一眾青瓷小瓶的幾個其他顏色的瓶子,道,“這是個慕容熵、龍天和龍風。”他們的武功不是其他護龍衛可及的,用藥自然不同。
小雙表情有些遲疑,同樣跟著的大雙突然說話了,他憨憨地看著蘇洛九,道,“少主沒有給王爺準備嗎?你都給別人準備了,應該不會了忘了王爺吧?”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就連遠處還在交談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雖然沒往蘇洛九這邊看,但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邊。
蘇洛九聽見大雙說墨止,黑眸眯了眯,有些冷。
“啊哈哈,人太多,快幫我去發藥!”小雙一抖,打著哈哈半推半拽著將大雙帶走,生怕少主一掌拍死他這個蠢大哥,問的這麽直白做什麽!?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危險,一個兩個維持著護龍衛特有的冷漠神色,領了丹藥就各自找地方盤膝打坐吸收藥效了。
左小川看著重新鑽入馬車的蘇洛九,攥緊手裏的藥瓶,為阿九姐姐和王爺趕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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