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天下為棋局(2/2)

“是兒子讓母後為難了……”蕭君琰抬了抬眸子，虛虛地看著皇後，右手悄悄攥緊拳頭。
這天底下斷手斷腳之人隨處可見，可衣不蔽體就敢招搖過市的，試問有幾人？奪妻之恨，他不會忘，更不能忘！
“看到你和鳳卿歌鸞色和鳴，也不枉母後一番費心。卿歌月前瑤台一舞，可是讓你的好多個兄弟都思凡心動，紛紛到陛下跟前求娶，就連陛下都對她讚賞有加呢！”
所以本宮的好大兒，你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別被她的狐媚樣迷了心竅，你不是最厭惡招蜂引蝶，水性楊花的女人麽？
皇後麵上和善，心裏全是惡毒的想法。
“兒子省的。”蕭君琰微微扯了扯嘴角，臉上做出一幅厭惡的神情。
偏殿，鳳卿歌方才飲完一盞熱茶，屋內伺候的婢女忽然紛紛倒下，不省人事。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陰暗的角落走了出來。
“姑娘，陛下有請。”來人畢恭畢敬說道。
鳳卿歌淡淡地點了點頭，如同早就預料到一般，起身隨她而去。
宣政殿內，一襲明黃長袍上繡著龍騰四海卷起滔天波瀾的圖案，天生貴胄流著高貴血脈的男人正在案桌上奮筆疾書，在紙上寫下了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海晏河清。
“兒媳參見父皇。”鳳卿歌待他停筆，才緩緩行了一禮。
皇帝將手中的筆一扔，抬頭看向鳳卿歌。
“今日得你這一聲父皇，看來，是朕輸了。”言語中卻並未有所不滿，隻是遺憾。
“父皇英明神武，自有神斷。”
二人對視，皆是心照不宣。
“可惜了，若是朕再年輕二十載，如斯美人，朕必然……”
“可卿歌卻不願做那紅粉枯骨！”鳳卿歌直接出言打斷了皇帝的話。
“你好大的膽子！”帝王的威嚴被冒犯，皇帝惱怒當即大喝了一聲。
“兒媳的膽子若是小些，又如何敢與父皇以天下為棋局，以萬民為注，做下這一場豪賭？”鳳卿歌揚起頭顱，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自信且張揚。
皇帝一怔，他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一時間有些動容，先前的怒氣也逐漸散了去。
“戲台朕已為你搭好，入了此局，不能功成，便隻有身死一途……”皇帝欲言又止，看到鳳卿歌堅定的神情，方才繼續說：“看來，是朕多慮了。”
他本是想給鳳卿歌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但鳳卿歌顯然已經給出了她的答案，一如既往，毫無動搖。
“你去吧，江南的雨季已經臨近，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皇帝揮了揮手。
“謝父皇。”鳳卿歌微微欠身，心裏跟著鬆了一口氣，至此，她才是真正邁過了第一關。
看著鳳卿歌離去的背影，皇帝取下貼身的玉環，愛惜地撫摸著，“芸娘，這一次，我……選對了嗎？”眼中滿是繾綣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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