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渾濁了粉底(1/2)

約有三千多人聚集在酒店門外，他們穿著相似的服裝、化著類似的妝容和盤著大同小異的發型；他們年輕、漂亮、帥氣、充滿活力。
夏天心想：什麽樣的麵試會吸引三千多年輕人呢？
酒店大樓的門被打開了，人頭開始攢動，隻見一股股、一波波的人群不規則的湧進大樓，如同油田泄露後產生的波紋一般順流而下地漂浮著，沒有形態、沒有規則。
正是七八月的酷暑，舉辦麵試的酒店樓外近處是一片開闊的水泥地，那裏整齊地停放著一排排小汽車，陽光灑在車的身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遠處有幾棵茂密的大樹，粗壯的枝幹懶洋洋地朝四麵八方伸展著，仿佛展示著自己健碩的體格；陽光試圖穿過樹枝，卻被茂密的樹葉擋了回來，在地麵留下斑駁的陰影；一陣微風吹過，將樹蔭的陰涼與水泥地的灼熱交織在一起，調皮的微風在人們的肌膚上輕撫了一陣便嬉笑著離開了。
早上八點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白花花的地麵被赤裸裸地焦烤著，在它上方形成了一股熱浪，那些沒能擠進酒店大樓的年輕人暴露在炙熱的太陽下，被熱浪包圍，額頭上的汗滴落下來，背脊上的汗濕透了衣襟，遠處的樹蔭在向他們招手，但卻沒有一人敢離開。
當汗水由一滴一滴變成一片一片，隊伍不知不覺變得沒那麽密了，空隙處正好可以容下一把扇子，可惜手邊並沒有扇子，於是人們搖起隨身攜帶的簡曆，紙張稀稀拉拉地發出“嘩嘩”的聲音，如同一台老舊失修的電扇吵個不停。
夏天排在金魚女孩兒的後麵，她看見女孩兒濕漉漉的襯衫被吸附在了後背的皮膚上，頸脖處的頭發也黏在了一起，連額頭上滾落下來的汗滴也粘上了粉底液，變得渾濁。
夏天踮起腳尖越過熱氣騰騰的人海，發現上方的空氣裏竟意外殘存著一絲溫涼，幾秒後，“溫涼”也無一幸免地被熱浪包圍，她再次掉進了“蒸籠”裏。
二人已將隨身帶的礦泉水喝光。
隻見金魚女孩兒晃了晃手中的空瓶，竟意外發現瓶底的凹槽裏居然還剩不少。於是，她幹涸的嘴角微微上揚，好似迷失在沙漠裏的人突然發現綠洲後露出的勝利微笑。
她擰開瓶蓋，仰起頭，將瓶嘴對準自己，水順著瓶身緩緩地流出，滑過她嘟嘟的嘴唇，淌過她幹涸的舌尖，然後就戛然而止了。她吧唧了一下微濕的嘴唇，吞了吞口水安撫了一下幹涸的喉嚨，然後依依不舍地將空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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