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尋人(2/2)

也許我真的錯怪她了。
我揮手打碎了綁在她身上的鐵鏈。束縛一空，她一時體力不支癱倒在地。
“既然你是來尋人的，就不必再受這些罪了。隻是，你現下還不能離開。”話畢，我方轉頭對那幾個鬼侍說道，“找一間牢房讓她住進去。一日三餐好好供著，沒我的允許，不可對她私自用刑。”
“屬下遵旨。”鬼侍們向我行了禮，快步走過來扶走青昀。
讓她留在此處，是我想先探明她的身份。
淩秋說過，她是神族將軍景熠的妹妹，可方才我在她的血氣之中竟沒有感受到絲毫神族的氣息。生如淩秋，真氣中便蘊含濃鬱的神族金凰之力；逝如娘親，哪怕剩下一絲魂體也仍探得出那股氣息。
我對這青昀的身世，倒是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不知道淩秋什麽時候能幫我查清此事……
這夜我的腦中塞了許多事，一刻都不曾清淨。為清除這些雜念，我在殿外的空地上練劍，直至天色大亮。
攏月來為我送早膳時，我方回了房，用帕子細細擦拭伏魂。
“王上，請用膳。”攏月把菜品放在我旁邊的桌上，恭恭敬敬地為我端上小碗。
恭敬得……有點異常。
我坐下開始拈菜。餘光一瞥，見她正站在我身側，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我。
“你……有話直說。”我感到十分不自在，於是放下碗筷瞪著她說道。
她四下看看，鬼鬼祟祟地向我靠近一些，眸中閃著些許期待：“王上……我……我想問問，您與裂荒將軍……”
我輕輕揚了揚唇角，仰靠在椅背上：“你我何時這般無話不談了？”
她似乎被我嚇到了，飛速往後退了幾步，低頭不語。
終究無果的情緣，有何可說的……我拾起竹筷夾起盤中的一塊紅椒，卻是還沒夾到碗裏，就一個不慎滑落到桌上。心煩意亂。我將筷子重重頓在桌上，出了門去。
“王、王上！這菜……”
“沒胃口。”我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等青昀身份一事了了，我一定立馬跟淩秋撇清關係，跟神族撇清關係。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許久，不知不覺走到了淚川岸的涼亭中。那是一處三成接地，二成懸空的木亭，下方就是滾滾淚川水。
鬼族與他族的邊界甚為隱秘，如同一麵鏡子，看不到他族景象。從此處向淚川的那側望去，仍舊是無盡的淚川。
我坐在亭中，呆呆地望著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似乎透出了一點光亮。我定睛一看。
是一個人。那身形剛剛顯出來，我就認出了——那是淩秋。
他依舊著那身墨色長袍，負手踏雲，輕逸地遊走於淚川之上。初陽的光輝落在他身上，似與那金羽釵相融，光彩奪目，有如神明降臨。
這一路過來，他竟真行於淚川之上，卻毫發無傷。
我還沒回過神來，他就已穩穩落到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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