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生(2/2)

我已疼得意識都逐漸模糊，身體忽冷忽熱，衣衫完全被汗水浸濕，血不斷自胸腔上湧，從唇角溢出。
一邊受著疼痛，我一邊把遊走的心魔匯聚於兩掌。
我賭心魔能對抗反噬。
我輕輕閉上眼睛，用力揚手把掌間的心魔壓入心口。心魔之力十分野蠻，那一刻，我感覺心魔是生生撕開了我的胸腔進入身體的。
下一秒，我的眼前一片血紅，逐漸失去了知覺。
混沌過後，眼前出現了熟悉的景象。我坐在兩極山頂上，身上已無痛感，周圍荒草叢生，還飄著雪。
我記得這是我識海中的景象，之前在修練玄天入暮時已來過幾次了。
“真是不要命了。”
我聞聲轉頭，又見到了那張和我有八分相似的臉。魔主座下千漪走到我身側蹲下，極輕地勾了勾唇角：“和那時的我甚是相像。”
她的語氣十分溫柔，眼底卻閃爍著縷縷寒光。
聽她這話，我多半是賭對了。
玄天入暮乃禁忌的魔功，恨意滲入內心遠遠不夠，還需侵占每一滴血液、每一處經脈，遍布整個身體。傳聞中的換血塑身，分明就是要完全摧毀原本的生命，利用心魔重新塑造一具以恨為基的身體。
“最關鍵的那步是死而後生，對嗎？”我望著她問道。
她的眼裏忽地又多了些悲憫，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撫了撫我的鬢發，道：“玄天入暮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功法，可你知道……讓因妖邪作祟而成的玄天退散後餘下的是什麽嗎？”
是平和，是盛世？我心想。
“那是世間得到的。”她似乎讀出了我心裏的想法，手微微一頓，“留給你的，隻有無盡的孤獨。”
我聽著她左一句右一句晦澀難懂的話，逐漸沒了耐心，淩秋和大戰的情況在腦中閃過，我於是焦躁地閉眼想退出識海。
“你馬上就會蘇醒的，不必著急。”她緩緩放下撫摸我鬢發的手，一滴血淚從眼角滾落，“蘇醒之後，你將成為下一個我……”
她的話語逐漸模糊，一陣天旋地轉後，我的心猛地一震，再睜開眼已回到了絡清殿中。
“王上？王上您醒了？！”陌影跪在我身旁，眼中的光瞬間亮了起來。
他穿上了鎧甲，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穿鎧甲。
我撐起身體看向門外，見天已被濃重的妖氣染成了黑色，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發生了什麽？”我心中已有了答案，轉向陌影確認道。
“稟王上，神族和妖族已帶兵壓境，圍住了淚川和兩極山，說要與王上一戰。屬下已集結了鬼族兵將，還在擔心您醒不來要怎麽辦，好在一過來您就醒了！”陌影說著，語氣十分激動，眼神堅毅而狠厲，“屬下和鬼族萬千將士在此待王上號令！”
我站起身，抬手召出伏魂。利劍出體的瞬間，心魔之氣縈繞其鋒，已能被我牢牢掌握，身體亦不再疼痛。
“即刻隨本王迎戰，收複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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