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雄寶殿(3/5)

沈邈聞聲扭頭，見白衣少年頷首低眉。
“嗯。”沈邈低聲應道，一回眸卻見長廊拐角處，白祈辭與那三個學生信步而來。
忽覺寺今日香客少見，撣塵之日，安州舉家除洗，百姓甚少邁出家門。所以今日這殿上隻他一個人玉樹臨風，身姿高挑地站在一眾孩童和小沙彌之中。
沈邈回神，右腳入殿，也坐在一蒲團之上。
抬頭之時，卻見一個小沙彌朝那個方丈行禮，臉色略顯慌亂。方丈揮手，小沙彌在方丈耳邊不知說些什麽。
方丈不顯露神色，張嘴說了一句，小沙彌便退下了。
方丈落座，其身後的釋迦牟尼莊嚴肅穆，普渡天下，慈悲為懷。
然而席下一眾沙彌竊竊私語，沈邈洗耳恭聽。
“這……”
“德錄主持呢……”
“今天不是……”
“哐——”寺鍾響起，申時已至。
大雄寶殿頓時無聲，接著又是六聲鍾響蕩氣回腸。
“觀 自 在 菩 薩……”方丈閉眼敲木魚，聲音變得呢喃。
席下的弟子也開始背誦，木魚聲此消彼長，大雄寶殿裏回音空絕。
好在是《心經》，沈邈想著。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 苦厄……”
《心經》念了三遍，於是開始念《金剛經》。
沈邈開始走神。
“如是我聞……”沈邈張嘴……然後閉嘴……然後張嘴……
“……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聲音，而不同於方丈的呢喃。
沈邈手敲木魚，繼續張嘴閉嘴，聽出是白祈辭的聲音。
“……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
“……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沈邈心下莫名一緊，大雄寶殿像是與世隔絕一般，未見得姐姐，夏大人也不見。話說今日本是祈福日，身為縣令夏籲孜必定會來。早知道就不應當離開沈溪半步的。
沈邈回頭餘光瞥向右後方對角的白祈辭，見他一本正經地念經。心中安慰自己：能有什麽事呢，有事他淡定著，我著急什麽。什麽事也惹不到我頭上。
“複次：須菩提！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沈邈發現找到一句會的，突然大聲念道，“所謂……”
張嘴……閉嘴……格外虔誠。
“……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須……”
“須菩提！”沈邈出聲。
“……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佳於相。何以故？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須……”
“須菩提！”沈邈梆梆地敲著木魚，心裏又念了一遍——須菩提。
“……於意雲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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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阿厭嘴唇發顫，“主持他……”
“死了。”夏籲孜冷聲道。
阿厭別過臉，腿一軟跪了下去，肩膀不成調地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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