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風山莊(4/4)

“先生，您這是……”
“好了。思歡，你把它掛到後頭那個白牆上去。”白祈辭指了指，正對著他自己的那個門邊的一臂寬的白牆——也就是沈邈的身後。
“是，先生。”於是陳連就起身走到白祈辭的麵前，將剛寫完的字拿起來，“先生……墨跡大概還沒幹。”
“無事。”
沈邈看著這個十四來歲的少年雙手朝她身後的牆走來，端著剛剛她並未看清以及現在依舊被晃的看不太清的字。
後麵陳連用米粒粘貼過後，站在了一旁，沈邈才和別的學生一起看清了這“鬆軒展”三個字。
墨汁卻沒有沿著宣紙的紋路而往下流。
所有人都向後望，看向那幅並不太大的宣紙。
“……”
有一點眼熟。
沈邈眯了眯眼。
回頭。
對上白祈辭的眼睛。
“……”
沈邈目光往下，又看見幾十餘人疑惑的目光。
“……”
沈邈甩頭，雙手抱胸。
-
“傳言說，前朝名僧平祁法師喜鬆，曾作一‘鬆軒圖’於吳山，贈予當時的三顧茅廬的辰王銖霆。後來辰王南下，與叛軍隔長江而戰。最終辰王大勝，渡過長江，沿著汀州咯水到了六安縣，將‘鬆軒圖’轉贈給了那時水深火熱之中的六安縣縣令，以示南北之情誼深重。而這位縣令就把它掛在了你們背後右拐的那個長廊，供來往之人瞻仰，一時傳為一段美談。
“而那位縣令正是後來名相餘段。
“我每日或者隔日都是以誦、背、默為主，輔之以名人軼事。又或是，四書之中，寫之以書冊之上一一剖析。不曾與你們說過琴棋書畫的切磋，也沒有過琴棋書畫上的比試。所以平日裏你們的成績看得皆是背誦默寫之類。
“各位看得起我，來忽覺寺學堂上課，我想大部分都希望日後一舉高中，為國效力，又或是於一隅之地，安居樂業。
“所以即日起，我以‘鬆軒’為名，布一展覽，展中之作，皆由各位來出。十日之後，也就是主持火化之日，各位所作皆會展覽於此，請忽覺寺來往香客提筆點評……”白祈辭語調平緩，抿唇一頓，“以作兩年來你我……師生之別。”
眾人嘩然。
-
昏暗卻幹燥的縣府地牢，關著幾人待審訊又或是已判刑之人。
而在這個房間盡頭的鐵門之外，幾丈之寬，卻是整齊有序，幹淨清爽，全然不像是牢獄之地。
昨晚，那位夏縣令真的就把沈溪帶到這間“掌上明珠”的牢房，然後就真的拍拍屁股，鎖了門就走了。
沈溪吃飽喝足躺在棉床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看著都快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鐵門發出聲響，沈溪才抬眸，伸了個懶腰：“這位大人，好生慢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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