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祈兒暗歎婚姻事 李如玉出嫁滿麵淚(3/4)

“我嫁人以後，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哪有當姑娘時候舒服。我聽說梁家夫人最是刻薄，最愛罰人站規矩。”李如玉委屈道，“祈兒我真羨慕你，又不用纏足，又不用學規矩，又不用做針線，你姨娘最是疼你，你爹也疼你。”
“玉姐姐，人各有各的難。你覺得我日子過得好，但其實我也有我的難處。”季祈兒低聲道，“我爹時常板著臉訓我，可凶了。”說罷，便板著臉學了季老爺的樣子。
李如玉擠出個僵硬的笑來，更覺悲涼。“你父親處處想著你，而我父親隻顧貪圖梁家的富貴顯赫，竟把我許給那樣的浪蕩貨！”她啞著嗓子，低聲罵道。
“玉姐姐……”季祈兒低低喚她一聲，也不知道此時能同她說些什麽。
“此去一別，山高水遠，你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可莫要把我忘了。”李如玉又眼淚汪汪道。
“我怎會把玉姐姐忘了？”
“說不定到時你我相見，都是頭發花白的老婦了。亦或許此生你我二人再也無法相見。”李如玉越發心酸，直直落下淚來。
季祈兒也被她說得心裏發酸，忙捂了她的嘴，含著淚瞪她:“噓，玉姐姐，你是不是專咒我倆呢。玉姐姐，你放心，嫁了人後，你且先開開心心過日子，你等我，若有機會，我一定去尋你。”李如玉緊緊摟了她，連聲應了。
二人緊挨著，季祈兒一下一下輕撫她的背，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門外突然陣陣喧鬧，敲鑼打鼓的聲兒，由遠及近，好不喜慶，李如玉萬念俱灰，一片沉寂。
“梁家來接親了。”婆子和丫鬟都大聲喊道，笑著衝進李如玉的閨房，又忙手忙腳起來。
“季二姑娘這邊請。”丫鬟連忙把季祈兒拉到一旁，繼續給李如玉補些妝容。
婆子穩穩妥妥給新娘子蓋上蓋頭，叮囑道：“蓋頭萬萬不能掉，掉了可不吉利。”
李夫人拿了帕子輕拭眼角，含淚拉了李如玉的手，眼淚又像珠子一般往下墜，滿麵不舍道：“玉兒，這轎子要走到府城要許多天，你好生照管自個兒。到了夫家，你就是梁家人了，那些女戒女德你都讀了，今後須得恪守本分，好好對你夫君，孝順公婆，好好過日子。”
“母親！”李如玉忽感悲從中來，嚎啕大哭起來，直直想要往李夫人懷裏鑽。
李夫人怕二人之間更加不舍，狠心推開她說道：“梁家迎親隊伍來了，不許哭了，今兒可是大喜日。”
外麵又一陣哄鬧，眾人擁著一個身材肥胖高大，滿臉橫肉的男子走進院子，那是李如玉大哥，李家的大少爺。
李大少爺在門前彎了身子，把妹妹穩穩的背上了背，安慰道：“妹妹莫哭，今兒是妹妹大喜之日，有甚麽好哭的？哭多了可不吉利。”說罷，見李如玉平靜了下來，便領著一眾小廝丫鬟向府門走去了。
李夫人眼淚汪汪站在府門前，盯了迎親隊伍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回頭一瞧，又瞧見了季祈兒站在門柱旁邊，心裏雖不喜，麵上也沒露什麽，隻帶了和藹的笑容和李老爺一前一後就去招待賓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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