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惆悵相思情難拒 恨嫁相公留佳婿(2/3)

季秀才看著穩重自持的未來賢婿被“欺負”，實在瞧不下去，忙出來打圓場，咳一聲，假裝板了臉訓斥:“祈兒，莫要戲弄你沈六哥！”
戲弄？沈誠之抽了嘴角，麵露尷尬。
季祈兒看著這霽月風光的郎君表情失控，噗嗤一聲笑出聲，笑得眉眼彎彎，唇邊平日看不見的梨渦忽隱忽現。
她哦一聲，朝著沈誠之歉然一笑，屈膝行禮告退：“祈兒便不打擾父親和沈六哥了。”得了季秀才首肯後，她轉身就走了。
季秀才望著小女兒離去的背影，捋著胡子搖搖頭，道:“是我過於縱容她，致她如此頑劣，回頭我便教訓她去。”
季秀才話雖說得重，語氣卻沒有責備之意，看向女兒背影的眼神柔和又慈愛，像是在看一個淘氣的孩童。
沈誠之失笑，道:“季叔，無礙的。”他拱手，“季妹妹沒與我生疏，還能同我玩笑，我心裏是高興的。”
季秀才笑著打了個哈哈，用茶蓋刮一刮盞中浮沫，抿一口，溫聲道:“六郎，你在外遊學三年，有何見聞？”
沈誠之笑道:“吳中好處是姑蘇，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誠之有幸拜在蘇州高博士門下，聽他講學問道，獲益頗多。”
“可是那編纂《四書大全》《曆朝四書程墨同文錄》的高博士？”季秀才驚訝問道。
“是。”
“好啊好啊，”季秀才連連叫好，語氣有些羨慕，“他可是精通科試的名家，從前還做過春闈的主考官，你拜在他門下，得他了真傳，今後科考可沒什麽題目難得了你。”
望著麵前這沉靜內斂的書生，季秀才滿意得直點頭，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後去。
好啊，好啊，等六郎八月過了鄉試，他就是舉人老爺的老泰山了。
“誠之不敢，讀書舉業就是有萬分把握，也不敢自大怠慢。”沈誠之謙遜道。
季秀才讚許地點一點頭，慈祥開口:“你什麽時候回家去？”
“八月就是鄉試了，我就在府城備考，就不回家了。”沈誠之回道。
季秀才訝然:“那你跟祈兒的婚事……”
沈誠之站起身，微微躬身道:“季叔，誠之如今境況窘迫，想著等過了八月鄉試，再風風光光迎娶季妹妹進門。”
等過了鄉試？
那可不行！等六郎過了鄉試，那便是風風光光的舉人老爺了，怎可能還娶個大腳的正室娘子？就算六郎風高亮節，守信重義，想要來季家迎娶，可多少豪紳財主，世家大族專盯著這些年輕舉子，親自蹲在榜下，捆人綁人，到時候威逼利誘，瘋瘋癲癲地把沈誠之搶了去做女婿，可有他季家哭的！他季家祖上三輩不是商戶就苦耕農戶，努力幾代人都供不出個讀書人，到他這輩好不容易才考了秀才，可十幾年了都沒有再進學。季子淼雖然也是個秀才相公，可不知道還要寒窗苦讀多少年才能考中舉人。沈六郎少年才俊，又得名家指導，八月必中，弱冠年紀的舉人，這可是府城獨一份！這樣的女婿，季秀才怎麽可能讓別人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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