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才子有幸得引薦 娘子倒黴被捉奸(1/3)

郭艮，元安十六年進士出身，官至戶部尚書，因年事已高，官家特許其致仕退居本籍昌瑞縣。郭艮雖已從廟堂退下來，在保寧府雖無實權，卻身份顯赫，地位不凡，上有地方官場人情脈絡，下坐擁各項產業和千萬畝良田。且此人文名極盛，文章常被刊印拜讀。凡是得他指點的學子，皆稱讚：“文字忽清通，下筆大徹大悟。 ”若是能得他指點，於科舉學子來說實是一樁幸事。
沈誠之被引薦之事說來也巧。如意書院山長陸朓因多名門生科考，一把老骨頭坐著馬車就從青山府到了保寧府。郭艮雖與他同年進士出身，卻要敬他年長，先行前往他住處拜會。於是郭艮便在陸山長書房裏看到他隨身所帶眾多書畫中的一幅山林小徑夕陽圖。畫倒不是什麽妙畫，上批的一行詩卻耐人尋味：莫逐千裏縱橫客，腳踏荊棘背成林。郭見這詩筆觸雖尤為稚嫩，卻流暢自如，不失方正挺拔之氣，當下頗為感慨，便開口問道：“這是哪位名士早年的佳作？”陸山長笑道：“倒不是什麽名士，是從前書院一沈姓學生所作，我甚是喜愛，便表了起來，時常帶在身邊。倒也巧了，他如今也在昌瑞應試。從前他雖年少，卻品學兼優，才思敏捷，旬考總列位一等，我甚是愛重。此次鄉試，若不出差錯，定會高中。”郭艮笑道：“這樣的賢才少見，有勞山長替我將他引薦來。”
於是，陸朓便派人領著沈誠之前去拜見。沈誠之被召進書樓，郭艮正坐在上首書案等他。
沈誠之深作一揖，恭敬道：“郭大人，晚生姓沈，官名誠之。”
郭艮笑著抬手請他起來，“落座罷。”沈誠之再謝，左右的自覺奉上茶水。
二人閑聊了半晌，郭艮問一句，沈誠之答一句，內容多是經義道理，不離四書章注，答案枯燥單一，不再細說。
郭艮止嘬了一口茶，又問道：“你帶文章沒有？拿來我看看。”
沈誠之點一點頭，恭敬奉上。
郭艮大致覽觀一遍，又逐字逐句仔細讀過，提筆竟舍不得在這篇齊整規範，渾厚沉婉的文章上落下朱紅。
郭艮見過許多學生，沒有文才偏想出彩，通篇引經據典，最後反噬其道，以至行文佶屈聱牙，膚淺稚嫩。可沈誠之，此文雖不是什麽曠世奇作，卻處處盡合法度，立意明了且深遠，引申恰到好處，不失方正挺拔之氣。一篇文章洋洋灑灑下來，竟叫人尋不到一處弊竇。
郭艮嘖嘖稱讚，笑道：“若是考場上的文章都像你的這般齊整，那些同考官也不會批卷批得頭暈眼花了去。”
沈誠之作揖致謝：“大人過獎。”
郭艮深深看他一眼，也不指點文章，隻笑道：“這樣清通的文字，堅持寫下去。今後科舉應試，定不會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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