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業清寺裏避塵世 科舉場上多折磨(3/3)

李如玉接過錢撥了撥，知足道：“這麽多也夠了，我如今也用不著那麽多銀子。勞你費神幫我了。”
“勞神甚麽？不勞神。”季祈兒搖一搖頭，溫聲接著道：“玉姐姐，那你先安心在這廟裏修行禮佛罷，仔細想一想，再做打算。”
二人再閑話片刻，季祈兒便出了寺廟。騾車停在寺廟遠處的一棵古鬆下，飛雲和車夫閑聊著，芍藥在一旁認真的聽。
季祈兒走上前，利索上了車，車夫便駕著騾車往城裏趕。一路上，飛雲講起子時搶號巷的事兒，逗得芍藥和季祈兒二人咯咯直笑……
鄉試總共三場，每場考三天，考完便歇息一天，再次進場。第一場從八月初九考到了八月十一，考完，沈誠之和季子淼便疲勞的回了裴巷，沐浴更衣，休整一晚，十二日清晨，又往貢院去。
第二場從八月十二考至八月十四日，考得是論、 判、 詔、 誥、 表，皆是公文，繁雜程度不必多說。姚古二位公子是躬著背回來的，季子淼腳則是由腳步虛飄的沈誠之半攙著扶回來的。幾人休整一晚，第二日清晨苦著臉又往貢院去。八月十五是中秋，全省的讀書人都在科場上奮筆疾書，在號巷裏吃月餅賞月。
第三場從八月十五考至八月十七，考得是經史時務策五道，若是隻讀死書，不懂變通，不通實務的酸儒便可能敗在這一關。待八月十七這日，季祈兒帶著飛雲喜瑞早早等在貢院門口。
貢院門一開，隻見學子們各個眼窩凹陷，臉色發蠟黃，飄飄忽忽往外晃悠，大赤天的，活像被奪了舍。甚至有個衣著華麗富家子弟，竟是被一眾仆從抬上馬車的。
飛雲和喜瑞眼睛尖，很快看見自家爺，奔上前去攙扶，接下二人考籃。季祈兒跟上前去迎，喚道：“哥哥，六郎。”
季子淼無力地擺一擺手，整個人斜在喜瑞身上，像是沒了骨頭。
沈誠之回了一聲“祈娘”，卻抬手以袖擋麵，怎的都不肯放下。季祈兒立在他身邊，拉一拉他道：“你怎的了？”
“醜。”沈誠之悶悶的聲音從袖子後傳來。
“醜什麽醜，瞎講究。”季祈兒哭笑不得，一把扯下他袖子，“我看看。”
隻見沈誠之臉色蒼白，唇色也差，眼睛下兩坨青黑，嘴上一圈小胡茬，再加上單薄的身形和昏昏欲睡的眼，配上他俊朗的五官，倒有些頹廢的美感。
她抿唇笑道：“不醜，這般模樣也比旁的人賞心悅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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