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弱小者的反抗（四）(4/5)

在高中的時候，大多數學生家長都是對高考如洪水猛獸般敬畏，畢竟，雖然世間總是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就以前人們的思想，始終會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可對於正在與這頭洪水猛獸作戰的大多數學生來說其實是這個理，小考小好耍，大考大好耍，高考最好耍。
也許在平時對高考三緘其口，但真上了高考這個戰場，心中其實是沒有多少膽怯的，有的可能會是激動以及對於未來的迷茫。
而到考數學的時候，這種情緒便被逐漸放大了起來，畢竟，數學是理科，不像文科一樣，分值扣的分散，不論是寫錯了，還是算錯了，都隻看答題卡上的最終結果，不會去在意你為這個答案所付出的心智和努力，哪怕這個答案在最後是錯誤的亦是如此。
錯了就是錯了，哪怕你的步驟再完美，結果不對，全盤皆輸，這就是理科。
此時，陸玖舞看著還在考室旁邊翻閱著公式的同學們，心中不由地唏噓著：都說高考就像是走獨木橋，稍不注意，便是跌倒卷入橋下的茫茫人海中，沒有勇氣再次上橋的話，就隻能是在人海中奮鬥，運氣不好，便隻能忙碌一生，最後被盒子蓋上，長眠於地。
他深吸一口氣，掃了掃心中的晦氣想法，便進考室坐著發呆了。
等待考試的那一刻內，陸玖舞感覺和他做語文的時候差不多一樣漫長，而當他拿到數學題卷直至做完後，他才發覺時間竟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
今年的數學的確實有些難，除了比漏卷的那年簡單，其他年份的數學在它的麵前多多少少差點意思。
不過，秉著就算我不會也要讓別人覺得我會的原則，陸玖舞還是把自己的思路寫了上去，至少看起來是寫完了的，不像他旁邊的一中學生，後麵三道大題就隻有幾何是碰了第二問的，以及圓錐曲線的第二問寫了個韋達定理騙分。
在收卷子的時候，陸玖舞很清晰地聽見他旁邊的一中同學小聲地說了句“我艸”。
一句“我艸”代表著多少含義，陸玖舞寫這麽多不就是為了此刻嗎，沒錯，此刻，正是裝逼之時。
陸玖舞淡然地拿好文具，三分輕蔑三分不屑三分自信外加一分瀟灑地走出了考場。
還沒走多遠，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眼神逐漸冷冽，隻因出現在他眼前的人以及他旁邊的女生。
在他們兩側的學生來來往往，而他們就這麽對峙著，彼此誰也不說話。
有相關研究表明，人之間的關係過於緊密的話，有時候言語都是多餘的，如果仇恨也算的話。
陸玖舞麵前的人慢條斯理地微笑了一下，開口道：“陸玖舞，我們，有很久沒見了吧，有多久呢？”
陸玖舞捏著筆袋的手攥緊，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不讓胸口起伏地過於誇張，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咬緊後槽牙吐出一個名字：“劉黔天。”
“我知道你記得我，不用叫我的名字，因為你，還不配。”劉黔天散漫地說道，“對了，剛才說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你還記得嗎？”
陸玖舞努力深吸一口氣，控製著無處安放的拳頭，冷冷地盯著劉黔天：“你到底想幹什麽。”
劉黔天冷哼道：“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吧，是從她成為我的下人那天開始，我們就沒見麵了。”說話之時，他用手指著他旁邊幫他拿東西的女生，而那女生，偏偏陸玖舞還記得，記得很清晰。
而劉黔天的話並未說完：“是你被踢出一中的那天開始，我們就沒有見麵了。”
劉黔天的話將陸玖舞拉回到一年前那個下雨的夏天，他就像隻狗一樣，被踢出了一中，被雨淋去了所有光鮮亮麗的外表，隻剩下一具醜陋的空殼，茫然無措，就隻想四處尋找想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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