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富貴險中求(1/2)

陳立坐在炕邊，大氣也不敢喘，小臉因興奮而有些燙，爹娘和小舅的臉都隱在了燈火幽暗處，看不分明。
陳立的瘦弱的胸口在劇烈的跳動著，就像那豆大的燈火的抖動，手腳也變得冰涼，他覺得有什麽東西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五音門、記名弟子、外門弟子、功夫，這些他從未聽過的神秘字眼，就像是一團團迷霧，將他團團籠罩，他既興奮，又有幾分害怕。
“大春，你姐和我也是經曆過事的人，像這種好事，別說俺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那些富戶也得搶破了頭的把孩子往裏送吧？他能輪到像俺們這樣的窮人家？恐怕——，沒這麽簡單吧？”，陳立爹又塞上一團煙絲，湊著燈火點著了，快速地吧嗒起來。
大春嘿嘿一笑，有點得意地道：“姐夫，還真讓你說著了，一般人還真不行，但你小舅子我是誰？咱在望仙鎮也算是小有名氣，前些日子我那兄弟張三喝醉了酒，給我說了些內情，我才有了這個主意，這不是來找你們商議來了嗎？”
“大春，你能不能別這麽大喘氣的，痛痛快快地說完，你姐我是個急性子，可受不了你這麽遮遮掩掩的！”，陳立娘手心裏攥著圍裙，明顯是有點緊張了。
一個月二兩銀子，莫說是鄉下人，就算是在鎮上，那也不是小錢啊，尤其是對他們這種窮得吃不飽肚子的人家，這誘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在鎮上當個長工夥計，一個月領上五六百文錢已經算是翻了身，哪裏敢想一個月能領二兩銀子的差事？
“好，我說，我說還不成嘛！”，小舅眨巴眨巴小眼，喝了口酒，一咂嘴兒，繼續道：“人家五音門招收弟子，本來隻從自家在門外的外門或者記名弟子家中招收直係子弟，但這些年聽說五音門和無量洞之間多有紛爭，弟子損傷不少，所以招收弟子的要求也就沒從前那麽嚴格，隻要有路子，年紀合適，送幾兩銀子，就能參加入門弟子的選拔！”
說到這裏，大春突然壓低了聲音，小的就連陳立和陳信兄弟二人也聽不分明了。
“我當時就想，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豈不可惜？於是，我悄悄跟我那兄弟張三許下了二兩銀子，他答應我，隻要我能帶個年齡合適的娃兒，就認作自己的遠侄兒，向王員外舉薦，隻要王員外點了頭，這事就成了一半！至於小立能不能通過五音門的選拔，就得看他的命了！”
把事原原本本的說完，大春一口將麵前的酒喝幹了，靠在了椅背上，眼光灼灼地看著陳立爹娘，神色間有一點小小的得意。
陳立爹娘一輩子經曆的事也不少，可像這麽大的事，還真是頭一回碰上，不禁有點拿不定了，他們倆一起直直地看著油燈上的燈火，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股輕煙從煙袋鍋裏嫋嫋升起，煙杆的嘴兒就在陳立爹的唇邊，他一時竟忘了吸吮。
“劈啪！”，一個燈花從油盞中爆開，燈焰一閃，驚醒了還在發呆的陳立爹娘。
“大春，不是姐不信你，你現在能拿出二兩銀子？”，陳立娘疑惑地盯著大春。
“姐，這還能有假？我前段日子賭錢剛贏了四兩多的銀子，自然能拿得出！”，說話間，大春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小的銀錠，和幾塊散碎銀子，放在了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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