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銀鐲(1/5)

隻要不習字，棠梨麵上便是洋溢不住的喜悅和輕鬆，不過今日她並沒有什麽食欲。許是太久沒挨餓了，她覺得胃口有些刁了，整日都是青菜芋頭，她吃的有些膩了。雖往日總挨餓也不見何葷腥，可日日如此，加之還有了學堂的壓力，竟讓她有些煩悶。其實這些時日的調養，她的小臉上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以往是麵部凹陷膚色蠟黃唇色灰白，如今雙頰雖還是凹陷，但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紅潤，唇色亦不似以往那般慘白，徒添了些粉瑩。隻是人仍舊是那般瘦弱，手腕纖細似輕握便能折斷。
棠梨情緒低沉，連蘇墨生為她夾的菜都不願吃，隻用湯勺一遍遍舀起又倒入碗內，一手托腮雙目無神的發呆。
蘇墨生覺得有些奇怪，往日用膳時可是棠梨最開心的時候，他輕聲問道：“不合胃口？”
他聲音輕柔，神情又恢複成以往的模樣，仿佛堂課上那般嚴厲不苟言笑的人不是他一般。這般反差，棠梨也是花了好幾日才勉強接受，她覺得或許夫子便是蘇墨生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一旦切換為夫子的角色不論是誰都逃不掉他的戒尺。
見棠梨不反應，蘇墨生便以為小姑娘是鬧了脾氣，畢竟這幾日他都是端著夫子的架子，對人又打又耍橫。起初他是以為打手心時女子便同他鬧了，可事情似乎也出人意料，除去他用了那些法子外，棠梨接受他是夫子這事比他接受的還要快，甚至還頗為配合，這倒讓他有些無措，不過後麵也自然而然當她為學生認真教習。除了字寫的實在差強人意外，棠梨還是叫人省心的。至少飯點時從不用蘇墨生喊，故而今天這般的反常他便以為這人定是生氣了。
“是….是我打痛你了？不開心了？”蘇墨生柔聲細語的去問人，還想去拉人的胳膊。
棠梨不滿瞪他，躲開手臂不讓人碰。她隻是不餓罷了，可又不想去習字，這才盯著碗湯消磨時間。
可這舉動落在蘇墨生眼中便是小姑娘真生氣了，他細想一番確實這幾日行事有些過分，畢竟棠梨不是四五歲的孩童，不該總打手心，這般想著他便開始哄人似的道：“要不今日習到此，同我去出攤？”
出攤？聞言，棠梨閃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似乎明了為何男子會這般問，想來是以為自己生氣了？接著她便裝模作樣的慢慢抬頭瞥他，假意思考，好半晌才不情願似的輕點頭。
書信攤子棠梨是知曉的，那日相遇後便來偷看過，他大多時候會擺在兩村交界處，就是那棵古柳樹下殘破不堪的亭子中。棠梨熟悉那路，但未出破廟前還是要故作步伐沉重，這不前腳剛邁出門檻便裝不下去了，不自覺地愉悅，一蹦一跳的同小白一溜煙就見了蹤影。
蘇墨生在後麵無奈笑著，口中的等等我還未說出聲，便已不見了那人蹤影。隻道是將人關的久了，這幾日確實辛苦，倒也罷了，便獨自向前追趕。行至轉彎處時，卻被忽地竄出的兩道身影驚的丟了手中的書箱，好在棠梨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不然裏麵的筆墨怕是不保。作怪的棠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訕一笑先行離去。小白有樣學樣，衝人不停搖著尾巴，便踉踉蹌蹌去追棠梨。
今日陽光甚好，東村的房屋大半都被殃及，那日火勢頗大到處被燒的殘破不堪，屋簷斷裂房門不齊，院牆大多也都是火灼的痕跡，到處仍是灰蒙蒙的，一股子焚燒過後的煙灰味。不過好在被燒的大都是無人居住的空院落，那些有人住的房屋火澆滅後實在無法住人的也都開始修繕了，故而弄漕巷的生計照常，並未擾亂以往的生活秩序。
這不該出攤的一位不少，東村倒是比西村熱鬧些，街巷偶有幾聲叫賣。棠梨背著手漫不經心的打量，再看到幾位熟悉的麵龐時，駐足打量一番。
西村之人何時來東村擺攤了？茶攤老板和賣菜的大姐在看到棠梨時，皆是一愣而後便低下身子不敢與其對視，畢竟那日他們將人趕了出去，後來聽說竟真遇到了山匪還身負重傷。他們確實怕棠梨報複，畢竟她可是出了名的“瘋病”現下連最敢同棠梨動手的強麻子都死了，他們更是不敢多同棠梨掰扯，其實那日他們將棠梨二人趕出去後，沒多久便被煙味嗆的沒法再躲下去，但是好在他們出地窖時山匪已然離去，又恰逢大火，救了一夜的火，才將自個的住宅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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