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囡囡(1/5)

這一路風餐露宿卻不敢停歇，好在遠離弄漕巷後並未有敵軍或是山匪，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直至柳鎮城門時卻因沒有路牒被攔了下來。她望著守衛手中的長刀到底沒敢再造次。
棠梨蹲在一側觀望著，果不其然這柳鎮再怎麽富裕亦是有乞丐的，她咬咬牙拿出兩個銅板同席地而坐啃著雞腿的小乞丐打商量。那乞丐見棠梨衣衫破爛，一看是副窮酸模樣原本是不願搭理棠梨的，可看清是兩枚銅板時兩眼放光，從她手中奪下揣進懷內，還拍了拍。靜等著人搭話，等了好一會見棠梨張張嘴出不了聲時才恍然。原來是個啞巴！
不過他倒未曾與人為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棠梨比劃好久他才知曉其意，柳鎮的城衛一向嚴格，他們這些乞丐居無定所，難免柳鎮內外的來回折騰，大多也都是逃難來此自也不會人人都有路牒，也不好次次同那些守衛撕破臉的鬧來鬧去，他們自有法子入城。
順著小乞丐手的方向，隻見不遠處側牆堆著大摞稻草，許是小乞丐見她也衣衫襤褸的一時也泛起好心，為其引路。他將稻草扒開一個小洞，貓著身子鑽進去，棠梨原本有些猶豫不過現在並無他法，也利落鑽了進去。原來稻草下竟是有個狗洞，那小乞丐身手麻利一看就是鑽慣了的，眨眼間便到了對麵。反觀棠梨就有生疏了，她雖身子小巧可狗洞實在太小了，她甚至都沒瞧清楚那人是怎麽就一溜煙出去了。
好在小乞丐熱心，耐心教著棠梨。可棠梨堪堪鑽過去半截身子便卡在那動不了，她一時有些窘迫，小乞丐是位男子身型比棠梨還壯些，他怎的那般輕易就過去了？棠梨心中疑惑不已，這時小乞丐已經上前來幫她，口中還念叨不止：“你這小乞丐瞧著機靈，怎的這般笨手笨腳的，來你抓住我的手我拽你出來。”
棠梨不曾遲疑將手遞過去，那人拽的用力，她覺得自個的後背被洞口凸出的磚塊磨的生疼，一時有些受不住。便想將手撒開，可隨著手腕處被人用力一扯，她原本卡著的身子竟出去了，不過隨即背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她摸了摸放到眼前定睛一看，果然手上蹭著淺淡的血跡。
小乞丐似乎用了大力氣，此刻正扶著牆喘氣，還有些埋怨道：“遇見我你可是走運了！一般人我可不告訴，看你這啞巴也怪可憐的。好心勸你一句，這柳鎮可不太平，像我們這些乞丐日子並不好過，你若逃荒來的盡早換個地方罷。”
棠梨聞言點頭還不忘向人致謝，那乞丐見人並不聽勸也不再多言，擺擺手便獨自曬太陽去了。
棠梨先尋了個地方落腳，柳鎮與弄漕巷不同，乞丐也是分族群領地的，她剛來不敢擅自占旁人的地方，隻能等天黑再行事。她所知那人的消息少之又少，加之她溝通不便也不好同人打探什麽，旁人也不知她是何意思。無從找起便隻得在最熱鬧的街角尋了個茶水攤，咬咬牙掏出幾個銅板要了一碗茶。一連幾日她都在此喝茶，入夜便尋棵穩妥的參天大樹在樹杈歇息，倒真讓她探聽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柳鎮有些名號的青樓有三家，分別是花仙居、蘭州閣、鬆煙樓。其中呢鬆煙樓以小曲樂器聞名多是清倌人；蘭州閣呢以書法丹青為主裏麵的女子大都也是清倌人，再說這花仙居乃是三家中最大的一家賣藝又賣身接待的皆是些達官顯貴非富即貴之人。聽聞花仙居有位頭牌模樣生的驚為天人，莫說是三家店所有姑娘加起來，便算是柳鎮所有女子加起來也抵不過她容貌的三分之一，特別是她的舞姿一顰一動莫如仙人之姿。
棠梨當時聽罷便覺得十分誇大其詞，但也好歹聽出些有用的消息，首先定能先將鬆煙樓和蘭州閣往後放放，畢竟能將自個生下來的人怕也不是什麽清倌人，到底還是花仙居的可能性大一些。不過棠梨也摸不準畢竟她如今已過及笄的年歲，若如此當年那女人生下她時怕也剛及笄不久，這麽算來如今也已三十有餘的年歲，青樓中這般年歲的女子還能留下嗎。棠梨歎了口氣，或許是自個衝動了也許本就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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