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宵禁(1/3)

趙泠雲在硬木板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唉，這床也太硬了，叫人怎麽睡。
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夢裏好像有兩個模糊的人影。一人身著白袍，另一個則著玄衣跪地。
可是任由她怎麽努力，都無法睜開眼睛看清楚二人的麵貌。
唯有零碎的幾句對話傳來：
”逆子啊！我千年昆吾，怎麽出了你這樣一個廢物！“
”此生都困於如此一個虛妄的笑話，非我所願！“
”好啊！好你個......滾，馬上給我滾！“
聲嘶力竭的咆哮，這怎麽聽著...有點像師父？
跪著的那個身影，是師兄嗎？
隨即，她眼縫中模糊的身影被撕成了無數道碎片朝她襲來。
”不要！“
趙泠雲從夢中驚坐起，短促的呼吸和微縮的瞳仁仿佛是劫後餘生的反應。
環顧四周陳舊的房間擺設，一下子意識回籠。
她現在已經在西京城了，不再是那個常年冰封的峰頂。
她住在師兄家裏，也不用擔心每天夢醒後，萬籟俱寂的孤獨了。
她緩緩下床，倒了床頭已經冰冷的隔夜茶來喝。不由得開始回想剛剛那個夢境。
那可能是她失憶前最後一段意識的記憶，師兄他，因何離山，整整十年未回呢？
雖說父子沒有隔夜仇，到底是什麽事，能引得師父如此動怒？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院子裏有些窸窸窣窣的人聲。
”你個小娃娃，昨日是我家姑娘好心救你，那些買賣的話都是不做數的。“ 聽得出來陳叔在苦口婆心地勸著什麽。
趙泠雲穿戴好，開門詢問：”陳叔，怎麽了？“ 經過一夜的夢魘，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一個瘦小的身影迅速地撲跪在趙泠雲的房門前，”還請小姐大發善心，收留我吧！洗衣做飯，我都會的！“
是昨天的那個隔壁小女孩。
”陳叔說的沒錯，昨天隻是舉手之勞，你我之間並未有什麽主仆關係，你且還是個自由人，做不得如此。“
說罷就想扶小女孩起身。可沒想到如此瘦弱的女娃娃，竟然力氣如此之大，執拗著跪地，竟叫趙泠雲一時無可奈何。
她握住小女孩的胳膊，頓時覺得不對。
太瘦了，手臂上沒有幾兩肉，一摸就是瘦骨如柴，她都不敢扶的太用力，生怕折了女娃娃的臂骨。
”小姐您大發慈悲，如若這樣放我歸家，沒過幾天我爹還是會要賣了我，嗚嗚嗚......“
還沒說幾句，消瘦臉龐上的一雙大眼便盈盈地續滿了淚水，小珍珠一顆顆往下掉。
趙泠雲頓時心軟了。
一個小娃娃而已，買就買了，放在身邊養著，家裏也就多雙筷子。
無奈的她，隻能抬頭看向陳叔。
兩雙水汪汪的大眼，滿是乞求的神色，陳叔無法，隻好歎氣道：”既是如此，公子預料小姐會心軟，那便收了這個女娃來伺候小姐的生活起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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