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來幾時(2/2)

“什麽精神病？我媽不是精神病！”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還是真的想要維護媽媽，我下意識地朝朋友吼道。
朋友被我嚇到了，很快她就意識到傷到了我的心，趕忙來安慰趴在桌子上大哭我。小蘭，是最了解我的朋友，從小學到現在，陪我走過了最艱苦的日子，我很感謝她。
星期五放學，我在約定的地點卻看到了爺爺，他已經很久沒有接送過我了。我沒問爺爺春來去哪了，悶悶地坐在電動三輪車後座上。難道春來又犯病了？
可事實卻遠超我的預料。
“你媽媽又住院了。”
“還是之前那個精神病醫院？不是說治不好嗎？”
爺爺搖搖頭：“胃裏長了個疙瘩。”
“腫瘤？！”
“嗯。”
我大吃一驚，心情無比複雜。爸爸去醫院守著了，姐姐得到消息也從學校請了假去看媽媽。
我守著空空的家，心也空空的。人可以共情，卻無法分擔痛苦。在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裏，春來都忍受著胃裏的一次又一次的鈍痛與痙攣，而我呢，雖說母女連心，可我對此一無所知。
從縣醫院奔波到市醫院，再去省醫院，請來了最好的腫瘤大夫，決定要動手術了，手術費以及術後的康複治療是筆不小的費用。國慶幾乎拿出了全部積蓄，周圍關係近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還貸了款，村長也幫忙在村裏籌集捐款。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把這胃部的腫瘤摘除了，但不排除有複發的可能性。術後春來回來了，她胃口出奇地好。我想，春來真的好了，不用被病痛折磨了。
當我以為終於可以歲月靜好的時候，上天再一次捉弄了我們。
命運時光的前端埋下了一顆顆的種子，等到漫長的休眠之後，最終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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