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爹爹(2/4)

清遙一開始嘴巴叭叭個不停，有說不完的喜訊向爹爹稟報，說到此時，臉色卻突然凝住了，見到父親後的喜悅，讓她忘卻了這段時間經曆的傷痛，她又回到了父親出事前，她以為隻要父親出獄，買回宅院就還能回到過去，像過去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剛才她憶起母親已經去世了，現實把她從美好的幻夢中拉了出來，她再也沒有從前那個溫馨美滿的家了，她失去了最疼愛她的阿娘……
“爹爹……”清遙紅著眼，重重喚了一聲，臉上原本已經幹涸的小河，又嘩嘩流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滴滴滑落在臉上，鼻孔裏亦淌下了清澈的眼淚，“阿娘她……她……她已經走了，她在淩北……已經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說著清遙的哭聲越來越大，肩膀抖個不停，又一次悲痛到難以自製。
霓宗修的眼中卻突然亮了起來，眨眼之後那抹晶亮落到了他的臉上，順著深深的褶皺隱匿成一片水窪。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自清遙同她母親被流放那一刻，他就知道天有不測風雲，流放之地艱苦異常，保不齊她們就挺不過去，客死他鄉了。
霓宗修抬手輕拍著清遙的背，一張嘴卻失了音，他匆匆咽了口唾沫，聲音才回到喉間，“遙兒，都是為父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和你阿娘，隻怪我沒有先一步舉證奸人的罪行，才落得今日妻離子散的下場。”
他眼中帶著恨，牙關咬了又咬，麵部爆出青筋，疲弱的身體在此刻微微顫動著。突然，他眸中一轉，回頭對著清遙道：“你阿娘是怎麽死的，你又是如何回來的？”
清遙被問得呆住了，片刻之後才道：“爹爹，你怎得忘記了，是你讓人把女兒從府中接走的呀，我並沒隨流放的隊伍去淩北。阿娘的死也是我藏匿於箱中出城時，聽箱外的鄉民說起的，他們說阿娘‘不堪淩辱，慘死路中’……”
清遙的眼淚又重新回到了眼圈，眼睛已經微微腫了起來。
霓宗修這才憶起，抄家的前一天，楚青山不知從哪得了消息，來到他書房勸他跟自己回天寶山先躲一陣，他當時並未同意，楚青山便一掌將其打暈，醒來的時候腹中還有刀傷，他便是帶著刀傷來的獄中。
後來是朝華（清遙的阿娘）攔下了楚青山，事後朝華還跟他說過，楚青山是想以死人的身份運自己出城，但朝華知道他一向光明磊落不做這苟且之事，如若當日真以此逃生，他定難以忍受內心撕扯，倒不如以死明誌。
他亦想起被官兵帶走的時候，院中隻有朝華一人送他遠去，楚青山和清遙都不在當場，那就隻能是楚青山帶走了清遙，朝華定然是知曉的，也說不準楚青山也勸說了朝華，隻是她同我一般的脾氣，沒有答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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