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之地(一)(2/2)

“白道友。”
邊晁手執煉雨劍，半邊身子已是緋紅一片，他身上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窟窿。邊晁追上去與白寒霜站在一旁，因持續苦戰而劇烈顫抖的雙手此時卻穩妥的揮出數道劍氣。
他呼出一口濁氣，壓力驟然減輕。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險情，卻是他第一次直麵死亡。可他不能倒下，他的身後還站著那麽多人，滾燙的血液沿著寬大的灰色袖口滴答滴答落在雪白的地麵。
邊晁抬起頭，正瞧見不知何時已經撕破包圍圈的白寒霜。
少女眉眼冷然，沒有絲毫畏懼膽怯之意，她手中碧色長劍舞的密不透風，身法也極快，像支拉滿弓發射出的箭矢。
大片大片的梅花綻放在雪地上，紅梅映雪。
白寒霜每揮出一劍地上的梅花就又開出一簇，少女不曾回過頭，眼前凶狠的狼群在她手中綿軟的不像話，一個接著一個撞向碧色劍刃。
那柄長劍淬了血，與銀裝素裹的四周交相輝映間閃耀著森森青光，一滴一滴粘稠的血跡順著劍刃或甩、或頓、或濺，紛紛落入銀白雪麵開出熱烈濃鬱的梅花。
白寒霜一躍而起反手擲出手中長劍，碧色長劍穿透一直逃跑的雪狼，被貫穿的雪狼撲倒在雪地上，綠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背對它的少女，幾個瞬息後徹底死絕。
少女輕輕側過頭，寒風吹亂的發絲拂過她沾染血跡的臉龐，她臉上被濺到不少鮮血，幾束順著她蒼白瘦削的下巴留到雪白脖頸上：“原地休息一束香的時間，把自己儲物袋裏能用上的東西都拿出來。”白寒霜並未解釋她的話，那些弟子們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嘶……”程質瀾扶起邊晁，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口，他脖子上的傷口不淺，想要在這鬼地方恢複恐怕難如登天。
“……你沒事吧。”他順手給把自己抹過傷口剩下的藥抹在了邊晁臉上猙獰的傷處，“嘖，你這恐怕要留疤。”
邊晁搖搖頭，推了推程質瀾的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去白道友那邊。”
“好。”程質瀾收起藥瓶，二人相互扶著去了白寒霜那邊。
白寒霜正拿塊白布就著冰雪擦拭著碧水的劍身，上麵的血跡腥臭粘稠，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碧水本來煞氣就重，她剛拿到手時甚至被這上麵的煞氣影響過，後來隨著她境界提升這種情況才漸漸消失。
她的劍是在劍塚中得到的，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小小築基，十多歲的年紀。一心想要找到一把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劍，劍塚裏千萬把名劍利劍，她最後抱著那把一開始便傷了她的碧色長劍滿身血痕的爬出劍塚。
雖然身上很痛，但她很高興，她有這樣一把特別的劍，這樣一把天下無雙的劍，那是屬於她的劍。一開始得到碧水的時候她睡覺都摟著，修煉時就放在她觸目可及處。後來她成為劍修，主修無情，這把一開始會與她共鳴甚至有時會傷了她的長劍便就此沉寂下來。
經年已過，它已經看不出當時在劍塚中的樣子了。這些年它沾染過不少鮮血，憤怒、悲哀、扭曲、醜陋、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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