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終(生死)(3/3)

“嗤——”
鮮血淋漓，粉身碎骨。
高大尖銳的荊棘赫然穿過少女柔軟的身體，尖刺穿透她的心髒，鮮血流了一地。絳色的幹枯荊棘被染上大片大片的紅。
少女睜著眼睛，死死盯著天空，修士強勁的身體素質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苦熬了多久，白寒霜睜著眼，斷了氣。
.......
昆侖之巔。
夕顏殿裏一女弟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懷裏捧著一盞熄滅的燈邊跑邊喊：“白師姐的魂燈滅了！”
昆侖今日亂的很，往日本該熱熱鬧鬧的夕顏殿附近今日冷冷清清。女弟子邊哭邊嚎愣是沒人聽見。
一路跑到大殿裏，才終於被人注意到。
“大師兄！大師兄！”她在人群中來回盼望，才終於看見台上沈芊芊身邊的陸風眠。
女弟子跑著，哭著，誰都看清了她懷裏那盞已經油盡燈枯的魂燈。
很平平無奇的魂燈。昏黃的燈罩和青黑的燈芯。
每一位昆侖弟子入門時都會有這樣一盞魂燈。人死燈滅。
裴雲梁看著那盞魂燈心中忽然地絞痛起來，青黑的燈芯代表燈主死於非命。
女弟子越跑越近，大殿上出奇地安靜。陸風眠臉色不好，白著臉嗬斥：“大呼小叫像什麽樣子......”
他話說的硬，氣勢卻明顯不足。像在懼怕什麽似地，緊緊盯著那盞燈。
勾玉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淒慘的哭聲空蕩蕩地回蕩在大殿裏。
“白師姐的魂燈滅了！！”
話出口像詛咒一樣。咧咧地風吹過大殿，裴雲梁臉色盡褪，慘白著一張臉愣愣站在原地。
陸風眠似乎僵住了，想伸出接過魂燈的手就那麽不尷不尬的停在空中。
師尊怎麽能......怎麽能！
李京墨訝然地回過頭，仔細看了看那盞已然熄滅的魂燈。那個女孩兒會這麽輕易的死去嗎？
妙蘿真君推了推已經僵住的玉決音，“決音？”
少女愣愣回過神，呆呆看著那盞小小的魂燈，又回過頭茫然的問妙蘿真君：“師父？”
她......她怎麽就這麽......死了？
“寒霜......”裴雲梁慘白著一張臉想接過魂燈，他從未想過白寒霜會就此死去。
她有本事，很厲害。是最年輕的真君，從來都是昆侖的頂梁柱。裴雲梁就在不久前在沈芊芊和白寒霜二人之間選擇了沈芊芊，他想芊芊總是柔弱的，不像寒霜那樣厲害......
他指尖碰觸到魂燈，泛黃的燈殼忽然開始碎裂。
“砰”一聲脆響。魂燈碎了，燈盞裏白寒霜最後遺留的靈力溢出，帶眾人看到了一代天之驕子喪命之前最後的幻像。
幻像中，少女在崖邊拖著帶血的身軀決絕地一躍而下，利箭將她瘦削的身體刺穿。她像一隻急速墜落的蝶，跌落在穀底的荊棘尖刺之中。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刺眼的鮮血很快將整片荊棘染紅，而被刺穿的白寒霜垂死在荊棘上掙紮。
她最初還能動一動手腳，動一動手指，到後來隻能費力的眨眼。她兀自痛苦地不知掙紮了多久才在絕望中緩緩斷氣。
直到死亡，她都固執地睜著眼，不知是在和誰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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