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叔的故事(2/2)

三年前，這樓還沒成為爛尾樓，還是盛譽集團在建的一座寫字樓，他還是這個建築工地上的一個農民工。
出事那天，杜明強記得是個下大雨的周六，整個片區電力故障，難得工地放了一天假。天天深夜才下班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跟遠在老家的兒子打視頻了。他尋思找個僻靜地兒，好好地跟兒子聊聊兒子的生活和學習。
他走到工地的西南角，不料想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占了這裏的位置打電話，他隻得換個地方。可是，無意中入耳的對話內容卻讓他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哎，什麽事老哥……這批料有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手頭上的工地就買你的就行……質檢不用擔心，檢查不檢查、合格不合格還不是咱一句話的事……
“沒有沒有，哎呀咱這是互利共贏，客氣啥老哥……好好，咱們到時候交貨的時候見，好好好……再見再見。”
躲在牆後，杜明強探頭心裏一驚，這是包工頭在打電話？要用有問題的料？這不是謀財害命嗎？
想著自己跟包工頭也算老相識 ，自己說話也該有兩分份量，他憤憤地衝到包工頭麵前：“老劉，你幹什麽呢！買有問題的料不怕以後出人命嗎？”
“老杜？你聽到了？”包工頭訕笑著，“這事兒你就當沒聽到，到時候我把錢分五萬，怎麽樣？這都趕上你半年工資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有壞料建好了以後出人命怎麽辦？哪個人命不比五萬值錢！”杜明強義憤填膺。
“那十萬行不行？十五萬！十五萬咱把這事兒了了行不行？老杜，咱倆相識一場，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包工頭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這話我也還給你！你要是非得買，我就去找集團的領導！反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犯錯！”
一聽到找領導，包工頭緊張起來，語氣也帶了點討好。
“別別別，杜哥，咱這些事兒好商量，我不買壞料了，你別找領導。”
杜明強得到了不再買壞料的答複，滿意地離開。
“哪個人命不比五萬值錢是吧？姓杜的，老子告訴你，你的命不值！”
隱約聽到包工頭狠戾地聲音響起，杜明強忽然後腦勺一痛，再睜眼，他已經變成鬼困在這樓裏了。
結合他聽那些工友的聊天，加上他隱約的印象，大概推斷出了當時的情景：
他想得很好，但包工頭並不打算放過他。趁著他轉身離開，包工頭拿磚頭砸倒了他，又把他推進剛打好的地基坑裏，悄悄離開。
等到他的屍體被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了，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證，工地上也不想鬧大，便按著工地事故匆匆賠償給了杜明強的妻兒包括喪葬補助金、供養親屬撫恤金和一次性工亡補助金在內的一共80萬。
他的妻兒不懂這錢是多是少，也不敢細細跟城裏人追究，便拿了錢帶著他的骨灰回了老家。
“大概就是這樣。”杜明強語氣有點低沉，“我好像離不開這樓，後來我發現那個包工頭到底還是用了那批有問題的料子，就在全樓上下嚇唬工人，省得真建好了再鬧出人命來。久而久之就傳出了這樓鬧鬼的名堂。”
許如願聽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連忙用腦電波召喚小美：［小美，了解鬼你是專業的，這種被困在死亡地點的情況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一般來說，頭七內魂魄在骨灰附近，是會跟著骨灰走的。］小美也很是奇怪。
許如願逮著杜明強停頓的空檔，安撫似的拍了拍杜明強的後背：“強叔，做人做鬼你真是沒得挑！話說，你妻子來工地取骨灰和賠償金的時候，你見過你的骨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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