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淡月微雲皆是夢（2）(2/2)

頌華一邊詢問，一邊穩住身形，以免再次撞到樹幹。
星文鰩捕捉到他眼神裏的一絲慌亂，笑著說道：“阿鰩在牽星城居住時，因為自小看不見，最喜歡做的事便是聽書。說書的老白說，仙山上的頌華仙尊如冰壺秋月，瑩徹無瑕，卻生了一顆木石人心。”
話音未落，她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往前一步，踮起腳尖，抱著頌華的頭便吻了上去。
頌華隻覺大腦裏有什麽東西如星光一樣炸裂開來。肆意糾纏的身軀，女子無助的求饒聲，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他還陷在回憶裏，驀地唇邊一痛。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頃刻間已距自己一步之遙的星文鰩，聽她嘲弄道：“說什麽木石人心，在阿鰩看來，尊上的確如同木石，卻無心。”
頌華喃喃道：“文鰩。”
“阿鰩自小聽著尊上的故事長大，此生唯有兩願：一願能治好眼睛，看這好山好海；二願能嫁給如尊上一般的仙人。如今阿鰩自知時日無長，但能一親仙人芳澤，已無遺憾。”
她狂放地笑出聲，說道：“尊上如今又被阿鰩占了便宜，您還不動手嗎？”見他沉默不語，她自嘲道：“想必是尊上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她垂下頭，“也對，等尊上離開，我的眼睛便又什麽也看不見，不用尊上動手，單是那些異獸足以要了阿鰩的命。可阿鰩不想再過這種昏天暗地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星文鰩慢慢轉過身去，將身上頌華幻化的衣服一一脫去，露出原本襤褸的衣服。
頌華自知應該避開目光，卻被她自腰處延伸至背部、半綻開的芙蓉花深深吸引。原來，他一直尋找的人，就在身邊。
“用君之心，行君之意。君意劍，出——”星文鰩喚出君意劍，懸於自己頭頂，淚水再次滾落。
“爹爹，娘親，哥哥，阿鰩不孝，我們來世再見——”
背後傳來一聲輕笑：“君意劍乃神器，可不是什麽爛鐵廢銅，神器護主——”
星文鰩驀地回轉過身來，又羞又惱地望著他：“頌華！你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故意看我狼狽，看我笑話！”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上。丟人，狼狽，已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境況。
頌華背對著她，在一旁靜靜站著。正奇怪哭聲怎麽沒有了，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挑釁聲，“你過來啊，咬我啊？”
他轉過身去，瞧見星文鰩雙手叉腰，正對著不遠處纏繞在古木枝上的蛇大喊大叫，那蛇有碗口粗大小，正吐著長長的信子望著她。頌華心想：還沒見過如此鬧騰著找死的。
他抬眼望著蛇，那蛇亦遠遠望著他，一人一蛇對視了片刻，蛇猛地向遠處遊走了。
星文鰩氣得哇哇大叫：“你走啊！你走啊！”眼前的星文鰩躺在地上，毫無動靜。頌華起初以為她在假裝昏迷，於是走近她的身旁，仔細地檢查她的鼻息。發現她並不是在假裝，而是真真切切地昏了過去。
“文鰩——文鰩——”頌華焦急地呼喊，然而星文鰩卻毫無反應。他抬手為她重新幻化出一套衣服，搭上她的脈搏進行檢查，一探之下，卻發現她的脈象如盤滾珠，不禁大吃一驚。著急之下，帶著她直奔朝暉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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