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慢品人間煙火色（3）(2/2)

“飛琴。”這是頌華第一次叫飛琴的名字。
飛琴麵如死灰，內心無半分喜悅。她緊緊地咬著唇，不敢直視眼前之人。
“念在我們幾百年的情誼上，你自傷一目，此事便算了結。本尊不再追究你傷她性命一事。”頌華的話如一把冰冷的利劍，狠狠地刺向飛琴的心髒。
她撲通跪在地上，匍匐上前，伸手去抓頌華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神尊，飛琴愛慕您之心，天地可昭。星文鰩隻不過一個凡人，您尚且為了她要飛琴自傷一目。飛琴同您在鳳起山幾百年，您為何不肯分半分真心給飛琴？”
三陽遠遠地看著飛琴這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心如刀割。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單憑他方才聽到的，飛琴將星文鰩推到懸崖一事，已經犯了大錯了。星文鰩的身份特殊，牽涉極廣，她不該為了一己私情就將她置之死地。
“除了同僚之誼，本尊，對你並無半點私情。”頌華抬眼看向別處，見她仍不放手，伸手抓住飄落的一片葉子，以葉為刃，割掉了飛琴抓住的那片衣角。
“神尊，您，您就如此厭棄飛琴嗎？”飛琴緊緊攥著殘缺的布料，心下一橫，抓起匕首刺向自己的左眼，匕首即將觸及眼睛那一刹那，一柄劍橫空而來，打落了匕首。
飛琴揉揉自己被震得發麻的虎口，驚訝地看著來人。“三陽？”
“頌華，飛琴好歹是女孩子，如果失去了一隻眼睛，以後怎麽見人？我願意將雙目送給阿鰩。”三陽終究是舍不得飛琴傷了自己。
“不必。”頌華看向飛琴，冷冷說道，“仙途漫漫，你不該為了一己私欲輕易傷人性命，既然三陽為你求情，你自請去鎮守妖族界碑吧！”
“謝神尊！”飛琴瞬間癱軟在地。
頌華拂袖而去。他離去的瞬間，飛琴手心裏驀地燃起火來，她慌忙丟掉方才攥著的頌華的衣角，傷心欲絕。她竟連他割下來的一片衣角也不配留存嗎？
“飛琴，你別怕。那妖族界碑之處雖然陰冷，風景卻還是別有一番韻味的，我陪你。”三陽在一旁勸解著，卻被飛琴猛地推去一邊，“我不要你可憐！”
若蘭舟平穩地行駛在水麵上，城池樓閣隱隱在前，眾弟子興奮不已。
“柏影，看到了嗎？前麵就是牽星城，我家！”星文鰩說完，上官錦華湊了過來，“阿鰩，你既然是城主的女兒，待會是不是要盡盡地主之誼啊？”
“那是自然！”星文鰩站起來，大聲說，“大家在牽星城的食宿我包了！”
“好好好！”眾人紛紛鼓掌。許聲聲在一旁小聲嘀咕：“還沒見過拚爹拚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那你也得有個爹讓你拚拚。”上官錦華沒好氣地懟她。許聲聲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星諱之早早得了女兒的信兒，等眾人棄舟上岸，他已經等在城門口了。
“爹爹——”星文鰩遠遠地看見父親，飛奔過去，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阿鰩好想爹爹啊。”
星諱之見女兒飛奔過來，顯然是眼睛已經恢複正常，轉瞬紅了眼眶，吩咐人招呼其餘弟子進城，將女兒從身上扒拉下來，拉著她打量了一圈說，“瘦了，個頭兒也躥高了不少。”
謝景黎在一旁撇撇嘴說，“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幽玄境一待就是五年，能不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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