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Runaway(3/5)

勒維斯頭靠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條路，好像和艾達一起走過，那時他們剛剛結完婚，艾達吵吵嚷嚷的要去見嶽父，因為婚禮上沒有勒維斯一個家人。勒維斯無論怎麽推脫，最後都拗不過艾達的倔強。
回亞眠的路上，勒維斯也是像這樣靠著車窗，對艾達什麽話也不說，像是一個生悶氣的小孩子一樣，用沉默無聲的反抗著開車的艾達。
“我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你連婚禮的事情都不通知他一下。”
“為什麽要告訴他，他連見都沒見過你，我們兩個連聯係都沒有過，況且跟他在一起，我連氣都喘不過來。”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生你養你的人。”
“我能決定自己的出生嗎？隻不過是他插進去，拔出來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重複幾遍，我就誕生了，這對我公平嗎？”勒維斯抱怨道。
“如果有選擇，我一定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看看你，又開始了，跟個厭世的小孩子一樣，平常在我眼中的勒維斯可不是這樣。”艾達打趣道。
“我是為了你才來的，不要以為我是自願的。”勒維斯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中已經開始在想著怎麽應對許久未見的父親了。
開車轉進246街道，便看到了父親站著院子，似乎是為了迎接他們才出來的。
出乎勒維斯意料的是，父親臉上早已無了往日的嚴厲，轉而是大半頭的白發，略顯佝僂的身體，身體也沒有往日如此健壯了。
見到勒維斯與艾達，父親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笑著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餐桌上，父親也隻是和艾達說說話，並沒有對勒維斯多說什麽，而勒維斯也並沒有刻意找什麽話題與父親攀談，兩人就像勒維斯小時候的往日生活一樣，隻做著必要的交流。
艾達已經很努力的去撮合勒維斯與嶽父了，然而無濟於事，兩個人之間像是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冰牆一樣，對各自似乎都沒有什麽感情可言。
回去的路上，見到嶽父的艾達並不是很開心，而勒維斯仍然像來時一樣，靠在窗戶，沉默著不說話。內心不知是愧疚，還是憎恨。
A26高速的景色和三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路邊栽種著的一排排梧桐樹依舊還在，已是深秋，染透了一片片樹林，梧桐葉一片接著一片，緩緩在空中飄落。
路邊欄杆站立的麻雀們，聽到拖車的一點聲響便一哄而散，看著拖車遠去，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最後一次見父親，好像是在艾達的葬禮上。
父親隻是對他說了一句話：“加油啊，兒子。”
勒維斯依然隻是沉默，獨自一人離開教堂。
沉默是勒維斯保護自己唯一的手段，如今也是。
勒維斯掏出了包裏的拍立得，拍下了眼前被秋色染黃黃的梧桐林，他能感受到，自己就像枯萎的梧桐樹，都是隻是風中殘燭罷了，注定有一天會消亡。
下午四點三十六分，三人費力的將車挪到了亞眠四縣的一家維修廠。
“這大家夥，搬起來可真是不容易啊。”
“哎呀！給我手劃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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