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切安好(1/5)

見過父親後，他的心情是那麽的沉重。
他不知道這場旅途結束後，該何去何從，他想不到還有哪個地方能夠接納他。回到巴黎，去找艾寇？不，他做不到這種事，過去的人就讓她永遠留在過去吧。
我想脫離過去的生活，但又不想脫離過去的生活，人都總是活在過去。但現在，一切隻能從頭開始了。
勒維斯回想起昨天的車禍，真希望死在那場意外。
天很冷，他沒有想到今年法國會下雪。他將車駛下高速，停在了一片不知名的湖的邊上，看著窗外，湖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周圍的樹木全被白雪覆蓋，烏雲密布的天空下著零零碎碎的雪，看不到一點希望，他很迷茫，迷茫著當下與未來。
抽完最後一根煙，勒維斯從後備箱拿出畫紙與畫架，但卻並沒有拿顏料，隻拿了一根鉛筆。
他用鉛筆畫出眼前的湖麵，暗淡的天空，煙囪冒著煙的小木屋，被白雪覆蓋的樹林，像是在素描，但卻比油畫畫出的東西多得多。
將心中所有的悲傷，無奈，遺憾，痛苦，迷茫，用鉛筆一一勾畫在紙上，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人類，可憐到隻會用自己的畫作表達自己的情感，指望有人能理解他，至少對他有些許憐憫也好。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無病呻吟，許多人應該也是這麽理解的吧。想著想著，手中的筆窸越來越輕，甚至在紙上看不到蹤跡。
勒維斯抓起畫架，扔到了湖裏，就這麽看著它在上邊緩緩漂遠。
他大口喘著粗氣，緩步走向越野車。
剛拉開車門，勒維斯又瘋了一般的跑回河邊，毫不猶豫的衝向湖裏，冰冷的湖水並沒有刺痛他，他拚命遊向那幅畫，想要伸手抓住畫紙的一角，腿部的肌肉卻突然緊縮起來，疼的他動彈不得。
他終於抓住了那幅畫。
他用最後一點力氣，嚐試用一個舒服的姿勢浮在水麵上，像是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勒維斯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我累了，就這樣吧，讓我睡一會，睡到明天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勒維斯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外邊天色已暗。
他努力轉過頭去，看見了坐在身邊的艾寇。
艾寇也隻是默默看著他，什麽也沒有說。
看到艾寇那一刻，他努力挪動還處於冰冷僵硬狀態下的身軀，而艾蔻也看出來勒維斯的意圖，將他摟在了懷裏。
他躺在艾寇的腿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窩進艾寇的肚子，這一次，他終於哭了出來，而且哭的很大聲。他很久沒有這麽哭過，自己上一次哭，好像還是在小時候，父親喝醉酒回到家拿他泄氣，雖然打的很輕了，但言語上的辱罵卻始終沒有停下。
他哭的樣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艾寇隻是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安慰著說。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啜泣聲漸漸停了下來，他又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站著醫生與艾寇。
勒維斯坐了起來，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風景，仿佛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無感的勒維斯。
“你怎麽來了。”勒維斯問。
“他們說你手機的通訊錄隻有我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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