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浮生一夢(1/3)

石涅混青鸞階台上零落著些落木，青苔藏匿在石階隙中。江南人家的賣花聲不斷，及第花、妖客、玉茗。
雖是傍晚，可民國後期江南盛行。
魏家庭院裏，身著旗袍，旗袍上繡著朝顏，馬甲上黑色條紋鑲嵌邊緣，花苞紐扣作為裝飾。
容顏透明似水，眉眼間流露著憂愁，細長的柳葉眉與丹鳳眼好生般配。胭脂暈染著女子的臉頰，唇絳如珠。
女子端坐閨閣中，眺向窗外。桃浪天，春意綿綿。可她的眼神中窺不見一絲春意亦或情意。腳上纏著‘女人的標誌’--三寸金蓮，她隻能困於閨閣中不見天日。
曾幾何時，她也曾見過外麵的景色，也見過光。
女子抬眸，淚珠順著抬眸的瞬間滑落。自她離去的那一刻，她也死去了。
她是封建禮教下困於牢籠中的蝴蝶，而她是朝著新時代冉冉升起的朝陽。
初弦散落在閨閣的窗戶上，順著窗戶，蔓延整個房間。
女子看著那一地散落的月光，努力地去觸摸，一瞬間往事的麵紗浮上了心頭。
她看著那縷月光，往事湧現。
她本是溫家嫡長女--溫汐，自幼身處閨閣之中，觸碰不到外界的世界。
這一生，於她而言，不過浮生一夢，三生一夢。
她是個女孩，她隻是溫家鞏固地位的一個籌碼。
少時，溫汐還不曾像現在這般不近人情、冷漠無神。
在這個時代，她最大的的作用就是保證溫家的榮華富貴。
她這一生，身不由己。
她隻是溫家牢籠中的蝴蝶，飛不出去，也逃不出去。
少時，溫汐的耳邊聽過最多的訓誡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她也反抗過幾次，毫無疑問換來的不過是一頓頓的鞭打。
打多了，她也麻木了，從十歲她腳上便纏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綁帶。
第一次還是流著淚的，次數多了她也竟習慣了，也不再喊疼和掉眼淚。
溫母訓誡她：“現在受不了這個苦，那以後夫家的苦你要如何去受。隻有腳小，才能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一天到晚，別想著書籍。”
溫汐也想反抗，可是無能為力，她隻能點點頭照做著溫母訓誡她的話。
時間久了，溫母看見她的腳越來越小，每天都是以笑相迎：“這就對了，你看，現在你的腳多好看啊！說出去，你都是人人搶著要的賢妻良母。”
溫汐隻是點點頭，默不作聲。
或許，她曾經也向往過外麵的世界，她也想要和弟弟們一樣，去學堂上課。
回過神來，溫汐一瞬不眨眼地盯著自己的三寸金蓮。再看看現在的庭院，她好像嫁了個好人家，好像又不是。
魏淮之一身酒氣的打開了溫汐的房門。
溫汐猛地被嚇一跳，本能地向後縮了縮，嘴上重複著同一句話：“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魏淮之本來前些年對溫汐還不錯，直到溫汐懷孕，他開始暴露了本性。成天鬼混在花天酒地，對溫汐不管不顧，喝醉了就開始對溫汐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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