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命之敵(1/2)

一陣無法抑製的空虛和悲傷頃刻間就將雪千夜的胸口填滿。
雪千夜就這樣望著淩度的屍體出神。
他肯定是個好丈夫吧。
從他戰馬上小心裝起來的家書就能看的出來。
在追來的路上雪千夜便讀完了那封家信。
他的妻子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在笑吧？
他的孩子們會在旁邊嗎？
信上說他的兒子才一歲便嗚嗚丫丫地叫了一聲“娘”，他的女兒還是老樣子，最喜歡在院子裏瘋跑。
真是聰明的孩子啊，以後說不定能高中進士，位極人臣。
雪千夜胡亂地想著，他父親說過，雪千夜是三歲多才開口說話。
我做錯了嗎？
雪千夜在心中不停問道。
可是就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啊！
那個對仆人都親切和善的父親，那個在災年親自振粥的父親，那個為了不讓雪千夜難過而再未娶妻的父親。
他就該死嗎？
雪千夜回答不了，他隻感覺到一股江河般的悲傷在慢慢將他淹沒。
“雲先生，我做錯了嗎？為什麽我明明殺了仇人，可是我現在隻覺得悲傷。”
雪千夜站在淩度對麵，低著頭看著眼前這個血人。
他笑得是那麽甜蜜。
他一定為有救下家人的機會而慶幸吧。
可是我的家人呢？誰給我機會？
雪千夜又想起父親的臉，記憶裏的父親總是在溫和地笑著。
這就是報仇的感覺嗎？真悲哀啊。
雲清上走過來，輕輕取下了雪千夜手中的小刀。
“不要叫我先生了，叫我老師吧，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教給你。”
雲清上說著撫摸了一下雪千夜的頭發。
“仇恨本就是這樣，無論做些什麽，過去的事情早已經過去，發生的一切早已經發生，人死不能複生，即使神也不能逆轉。”
說完這句話，雲清上意味深長地看向雪千夜。
“那麽千夜，我想問你，淩度隻扛住了九十七刀，他並沒有遵守和你的約定，你還要處理他的家人嗎？”
雪千夜沉默著。
過了許久，雪千夜終於緩緩開口。
“罷了。”
他說著拿起淩度脫下的內襯，輕輕蓋在淩度身上。
“事情皆因雪淨文而起，不需要再牽扯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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