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莫與學徒(3/4)

他早該明白的，
他早就明白了。
“利莫大人……” “嗯。” “利莫…？” “我在。” “我活不久了的。” “…………” 他朝著身下人呆呆的搖著頭發出一聲表示拒絕的音調，“不會的，埃瑞文會一直陪著我的，你剛剛不是…” 搭在利莫頭發邊的手，捧起了他的臉，悄無聲息的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膽小鬼在死前才敢袒露心聲，真不像話啊，你我都是…”
“呐，利莫”
“ 聽好了 ”
“一生僅一次的——”
“下輩子…我要做你的新——”
巨大的炮鳴聲劃斷了一切關於那場告白後續
轟，炸了，在他懷裏的。
懷中人話的餘音還在耳鳴聲中回蕩，兩顆互相捂熱的心髒都在瘋狂的跳動以示回應
一顆在熾熱糜爛的血肉裏
一顆在冰冷完好的胸腔中
隻剩下被他堪堪抓住的一截蒼白的小臂，靜靜的，還像以前一樣附著他的臉以示安慰，至於剩下的都爛在懷裏了。
他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即使他明白自己還在戰場上，卻還是良久後才吻了吻那截手的無名指，才站起身扭頭走回營地做這場戰爭的最後收尾。
反而到了這種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掉，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的把控戰局，拿下完勝。
這回憶真實過頭了，在炮彈迎麵飛來時胡煜又難得的感受到和當時跳樓一樣的感覺，那種和死亡打招呼的感覺她再清楚不過了，她也因埃瑞文的死心情極度鬱悶。
幾乎是當天就為埃瑞文舉辦了葬禮，利莫在下葬前偷偷的給那隻手戴上了戒指才讓同一起下葬，這件事大概隻有他本人知道，要不是胡煜寸步不離的盯著回憶她也不知道。再那之後的利莫手上就多了個戒指，去哪都戴，他本是未婚，被發現了也從來不在意他人怎麽講。他那天回去後就窩在埃瑞文沒收拾的書堆裏，一邊翻著他看過的書一邊麵無表情的流淚，胡煜就算說了什麽他也不可能聽見，就這樣看他一直哭了好久好久。
在那之後他也沒把書收起來，而是讓它們就擺在那，好像埃瑞文還會回來，好像他從未離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簽契者都的是自殺的，這時的利莫雖然死了愛人但放長遠看他的下半生因該十分坦蕩一片光明，但，他好像從未在時代的背景喘過一囗氣，在那之後的不久，因為這場戰爭的勝利他的名聲大噪有，追隨者來之不盡，勢力大了好多，風頭一度壓過了上麵人，他己經不想再有戰爭了
於是，在多方壓力的燥動下，他在慶功大殿上提劍自刎了。自己死後局勢能重新平衡下來，人民也能少一些爭鬥，少一些，像埃瑞文那樣死去的人。他自殺時滿臉的釋然和輕鬆，這些胡煜都看在眼裏，為大義而自刎，這就是他所說“為世界獻出生命的覺悟”……嗎？
利莫明白的，其實還有很多方法，但結果都不如自殺這一結果好，而且其他方法更加麻煩。他的死帶了私心，因為那段時間他也想著自己要不要就隨著埃瑞文一起去見耶穌算了，這種解決方法也是死亡的借口一樣，名正言順，一舉多得。
他的後半生就這麽走馬觀花樣在胡煜麵前一筆帶過，在他死後，和自己成為簽契者的流程差不多，不過……從服飾來看……他的向導真的是個希臘人啊喂！不過他在死後馬上就想起了他的契約 “ 埃瑞文下輩子要做我的新娘。” 在他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後，他溫和的向導難得的沉默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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