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絆馬局 過渡(1/4)

像孤獨的螺子，不停地旋轉。
胃裏翻江倒海，頭暈目眩。
思緒彌散間，又來到識海。
識海大變，九百萬階的雲梯，星數陣眼，寬地陡峭，一道道虹光延至遠處。
在虛淩煙中四處轉悠的虞銀，看得是一個目眩心駭。
她緩神，沿雲梯放眼一望。
一種雙膝跪地朝拜的衝動渾然而上。
忽地，幾隻瑞鶴從她頭頂長鳴飛過。瑞鶴盤旋在青山。
她抬眼望去，青山雄峙的宮殿，儼然是記憶中的玉清殿！
殿落峰頂，雲氣環繞。
虞銀再次抬起頭。
雲風之中，殿前出現了模糊的人影。
虞銀驚訝，她看見了爹爹！
虎頭虎腦的爹爹此刻正探頭向外張望。
四目相對間，爹爹俏皮地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噓聲。
虞銀點點頭，回了個微笑。
爹爹輕手輕腳地飛過來。
他在雲梯旁坐下，左手扶著仙鶴，右手放在大腿上，身子向前傾。
用一種可憐而又輕的語氣說：“女兒，陪我說說話吧……”
虞銀稍稍移動了一下，坐了下來，正對著來人，剛想開口說話，身後急促的腳步傳來。
誒嗦聲停，星光閃過。
爹爹便匆匆的帶著瑞鶴，從雲霧中消失了。
爹爹已經消失多年，這是虞銀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夢見爹爹的臉。
她都快忘記爹爹的樣子了。
夢裏，她沒有和父親說一句話。
她想，夢要是不醒，爹爹會對她說些什麽呢？
……
幾日前，話說虞銀在溪裏喝了泡了靈酒，便一直不醒。
靈酒功效顯然是好過頭了。
桃姑姑放不心下，捎帶昏睡中的虞銀去了老酒君府邸。
水寺，老酒君對影孤雪寒枝。
老者喝了個酒貪，如癡如醉。坐落紅綢樹梢上。那紅綢飄起，命緣天印可看未來姻緣。
老酒君手指一掐，故借作詩憶，朝天愁怨。
“不愛不傷不痛。酒滿，滿了溢流。可是溢流出去的，到底又是誰的惆悵？滿上！滿上我的惆悵！把不痛快都一飲而盡。老夫海量，喝酒痛快。在江湖走啊……我就離不了酒……”
良久，他拿出玉桃，看向下方，開口道：“嘿嘿嘿……你個椿桃小姑。你說？我們在江湖走一趟，哪能不喝高？”
樹下，椿桃皺眉，心急作揖，開口：“酒君，可否瞧瞧？”
此時，春桃的手掌心捧著個顫顫巍巍的草葉子。
老酒君漠然，繼續喝酒，旋即，一塊桃玉甩向下方，咂嘴道：“哈哈哈，有人將這玉桃扔在我這姻緣水寺，老夫瞧是你的，如此……椿桃小姑自個看著辦吧。”
椿桃接下，看到舊物，不禁浮現模糊的麵孔。玉桃是她送給死去的情郎，如今再見舊物，竟是如此妙不可言。
“酒君……可曾見過那人？”
“……哼哼！不曾不曾！”
酒君一口酒悶下，嘿，他撒謊倒是越來越在行了。
椿桃心跳加速，手拽緊玉桃。
眼下，玉桃的靈韻早已潰散。
刻上的字，也早已模糊。獨獨沒有隨時光而腐化，反倒是光澤透亮。
心底複雜，一頓哀思如潮又一頓枯苗望雨。她此刻想拿到尋魂燈的心情到達極致。
“我願意用剩下的五萬年桃花酒求酒君，助虞銀化形。”
老酒君跳下雪樹，兩人對望。都心裏門清，助虞銀化形隻是因為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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