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屋(1/2)

沒有刻意改動原本住宅的樣式，小二層頂層是屋脊下配的三角閣樓，粉色瓦片同淺橘的牆麵，一眼望過去很是溫馨。④平日就住在閣樓上，屋頂開一個掀起來的活板門，要下樓時搭條梯子就到了小院，裏麵擺著他最愛的藤編搖椅和幾盆吊蘭。額外一條秋千鋪了軟墊打了護手，是給孩子們的玩具。
“叮鈴鈴——”
①牽著②的手站在院門外，輕輕拉動連著鈴鐺的繩結。
“來了來了！”
鈴聲傳到屋內，不多時從屋裏跑出兩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倆人領著兄弟倆穿過院子，踏進室內。不同於外麵看上去的寬敞舒適，屋子裏麵上下兩層都摞著全通鋪。每塊鋪位邊上掛著號牌，一眼望過去少說有三四百張，沒出去討生活的人們蜷在上麵熟睡，被褥枕頭擺的整齊，雖說擁擠，倒也比平時見到的要幹淨不少。
不過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領路的兩個孩子對著兄弟倆比了個噤聲，隨後領著他們小心的穿過鋪位中間的過道，再往後走過一個拐彎，就到了後院隔開的廚房。④在長桌後坐著，遞過來兩杯溫水，示意兄弟倆先暖暖身子。冬季裏的晌午，他總習慣於跟著孩子們睡上一會兒，此時被吵醒還有些犯懶，說話間耷拉著腦袋頻頻哈欠。
“姓名，多大了？”
“①，今年十三”
“小的那個呢？”
“②，還有兩個月八歲。”
①試圖把孩子往前帶一帶出來見人，奈何②號怕生，聽見自己被點到名字反而將攥著①衣角的那隻手又緊了緊，不住往自家哥哥身後躲去。①麵上有些尷尬，又不清楚規矩，怕對方嫌棄小孩交不起租不收，趕忙緊著找補。
“不好意思先生，我弟弟怕生。這也是老早都聽人說您好心，如今實在沒法子才投奔來的，要是鋪位不夠孩子歲數小，名就給記著我的，擠擠一張位置也行。”
他其實心裏想要兩個，可眼下看著對方似不耐煩的樣子，又掂量掂量兜裏僅剩的幾枚硬幣，話到嘴邊硬生生改了字句。細想如是早幾年，怎麽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誠然，①並不是生來就在下城討生活的，大約在幾十年前，下層的“老鼠”們也曾過過好日子。那時數不盡的奶酪被地下能源送到嘴邊，土地裏滿是流動的金子，他們自信滿滿，說要靠這些東西活過百年。然而在一夕之間枯竭。聰明人靠著之前攢下的家當成了最早的雇傭者，雇傭那些坐吃山空的人成為勞動力，劃分出屬於自己的領地壓榨最後的資源。他們生著一張巧嘴，用天花亂墜的說辭吸引外麵的人投資，然後一路滾著雪球高歌猛進，將城市割裂為屬於富人們的上城和老鼠們的下城。而隨著科技的飛躍和發展，他們更加分化，衝突也到達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①的父親就是其中最早的一位聰明人。
上城剛開始以發明論通硬貨的那年，為了能上上城的戶口，母親不顧外人眼光帶著①嫁到了如今相差二十歲的父親的家，隔年有孕給家裏新添了②，叫小老頭體驗了把老來子的喜事。許是因為①長相全隨了母親，說話又討喜，家裏愛屋及烏，便將同②一起千嬌萬寵嗬護著長大。直到前些年被人誣告偷了東西，全家被送到下城來不算還蹲了牢。母親早些生育傷了身子，一時受不住打擊撒手人寰，生活這才開始走了下坡路。兩個孩子沒了大人，又在下城這樣的地方不敢亂跑，隻能每天打打零工撿撿廢棄材料討生活。昨天夜裏②撿東西跑出地界，惹來街頭混混叫人砸了房子，①到處打聽聽人介紹著求到這兒來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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