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又遇故人(2/2)

豌豆黃被他藏在隱秘的琴盒裏。
寶妹興奮大叫，還好被紀聽及時地捂住了嘴。
聲東擊西這招兒，百試不爽。
糖葫蘆不過是煙霧彈，豌豆黃才是給女兒準備的驚喜。
金燦燦的豌豆黃軟糯香甜，入口即溶，寶妹恨不得將掉在地上的碎渣都撿起來吃掉。
當然，對寶妹來說，偷吃豌豆黃那種刺激的滋味可豌豆黃本身好多了。
“爸爸，你也吃。”
寶妹舉著一塊兒往紀聽嘴裏送。
對紀聽來說，女兒喂什麽都是天下美味。
“謝謝我的女兒。”
父女倆鬼鬼祟祟地吃完點心後，又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
寶妹興奮地跟紀聽背了一遍今天剛學來的詞。
“遊蘄水清泉寺，寺臨蘭溪，溪水西流。
山下蘭芽短浸溪，鬆間沙路淨無泥，瀟瀟暮雨子規啼。
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
她閃著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的爸爸，求表揚的小心思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紀聽故作不解，逗弄道：“寶妹，黃雞是什麽意思啊？”
“黃雞？”
正巧，阿蘭端著一盤兒白灼雞出來擱在飯桌上。
小機靈鬼豁然開朗，指著桌上的雞肉，“喏，那不是黃雞麽？”
紀聽哈哈大笑。
阿蘭就是這麽敗興，她問紀聽，“我剛剛說了什麽？”
聲音冷冰冰的，比剛提上來的井水還冰。
“嘴上還留著渣呢。”
吃都吃了，她決定不再多說什麽，隻問道：“我的呢？”
為了不挨罵，那點兒豌豆黃，早就被父女倆吃盡了，哪還有多餘的。
阿蘭很生氣。
今天有些燥熱，上課時，紀老師有些懨懨的。
學生們倒是十分興奮。
十六七歲的孩子對他的小提琴可不大感興趣。
他們常常在紀聽的課上討論早報上的新聞。
紀聽欣賞他們的熱血，他在課上的沉默是一種變相的支持。
少年人是該熱血些的。
課上到一半兒，主任不合時宜地推開了教室門。
他領進一位故人。
佘喻言今天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衫，這顏色很襯他，將他淺淡的眉眼襯得越發的溫和儒雅。
五年不見，佘喻言的變化有些大。
尤其在氣質上，帶著幾分金錢堆砌出來的貴氣。
主任交代道：“這位是新來的佘老師，小紀你這段時間多帶帶他。”
新來的老師！一個啞巴要怎麽當老師？
安排完佘喻言後，主任轉頭便出門去招待真正的貴客。
紀聽從窗戶望了過去，隻一眼，他便認出了那人，即便隻是一個背影。
那人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即刻轉身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紀聽隻覺著自己快要窒息了。
孽緣！
這個小插曲短暫地吸引了一下熱血青年們。
熱鬧散後，他們繼續慷慨激昂地討論著早報上的新聞。
佘喻言簡單地對紀聽點了個頭，便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
佘喻言全程盯著紀聽手上的琴弓，課堂上，多了一個心不在焉的人。
學校一向不重視音樂課，這會兒突然多招一個音樂老師，恐怕是做好了辭退紀聽的打算的。
這一點，紀聽心裏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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