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客官，裏麵請(2/2)

我嗔怒地瞥了她一眼，一轉頭就看到台階下走過來一個老顧客。
“蘇老板，今天有些什麽吃食啊？”他雙手叉著腰，眼睛被白熾的陽光照得眯起。
“喲，王大哥，快裏邊兒請！”我走下台階，給他打著扇子，邀他進屋。
“今兒有煙熏烤鴨、醬牛肉、涼拌秋葵和鮮魚羹，您來點？”
“那就來一份魚羹吧。”他也笑著，身子不經意地往我身上靠過來。
小樣兒，還想吃老娘豆腐。
我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走在他前麵進了屋，指著靠窗的位置道：“來來來，王大哥，坐這靠窗的位置，涼快，翠柳，去上一份魚羹，一碗白粥來。”
“哎，好嘞！”翠柳回答得很幹脆，走得也很幹脆。
又不是吃她的豆腐，跑那麽急作甚？
我提起裙擺坐在對麵，左手有氣無力地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右手不緊不慢地扇著扇子。
“王大哥，翠柳去上菜了，馬上就來，您且等著吧。”
“哎哎，等一下沒關係的，有美人在側，等多久都行。”
說著，他便將手伸過來，握著我的手不斷用拇指摩挲，嘴一咧，露出了裏麵幾顆黃牙。
錢難掙，屎……屎還行。
我強忍著惡心，對著他嫣然一笑：“那可不行啊，一寸光陰一寸金，耽誤時間可不行！王大哥，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後廚看看。翠柳這丫頭真是的，上個菜這麽慢。”
說著，我抽出手起身往後廚走去。
後廚裏，翠柳正在拿碗打粥，我走過去戳了一下她的細腰：“你快把菜端出去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拿著碗靈巧地一躲，笑道：“放心吧萍姐姐，這麽個大熱天兒的，我涼了菜也不會涼。”
這丫頭，可真會說話。
“別貧了，趕緊把菜端過去。”我手絹一甩，扭著腰又走出了廚房。
廚房重地，閑人免進。
這是翠柳掛在廚房門口的牌子，我就是那個閑人。
因為之前心血來潮想學做菜，於是我纏著翠柳讓她教我，好不容易她同意教我了，結果我一進去，差點兒就將廚房點燃了……從那以後，翠柳就極少允許我進廚房。
倒不是因為她擔心我或者廚房，而是怕我死了沒人給她賺銀子。
這應該……也是在擔心我吧。
“王大哥，菜馬上就上來了，我先給您打壺酒吧。這是今年春日裏新釀的梅子酒，香著嘞。”
“哎，是梅子酒香，還是蘇老板香？”那男人摸著下巴，色眯眯地問。
我背對著他，將酒從酒缸裏打出來，悉數倒進白瓷的酒瓶裏，這酒瓶小得很，一次最多裝個四兩。
“不如蘇老板也過來，讓我聞一聞，好看看到底誰香啊！”
“嗬嗬。”我拿著酒瓶轉身過去，將酒瓶放在桌麵上，順勢再將手絹從他麵前拂過：“酒香，您得付酒錢，我香嘛……你拿什麽來買啊？”
他愣了一下，一把抓住我的手絹，癡癡一笑：“拿命買行不行？”
我收起笑，將手絹扯回來，笑著白了他一眼：“我要你命做甚？又不值錢。”
說完我起身又走到門口，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扇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眼睛盯著外麵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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