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混亂(2/3)

半晌她也將父親的屍體拖出來，將兩具屍體擺放在一起。她折回，繼續再翻找屍體，在一具頭被踩爛的屍體身上看到了一個瓔珞。
那是桐玥送給司晏的。
她顫抖得取下纓絡，纓絡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漬。她忍不住淚流滿麵，放聲哭出來，“怎麽辦……怎麽……嗚……”
一刻鍾後，她的哭聲變小，嗓音變得沙啞，眼圈變得紅腫，她吸吸鼻子，止住了眼淚。她收起纓絡，擦了擦滿臉的眼淚，隨即拿過手邊一把染血的劍便開始刨土。
她刨得不快，劍鞘上的血混著她手上的血慢慢流下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但她並沒有再哭出來，一聲不吭地做她手上的工作。
日頭逐漸傾斜，她終於將父母葬在一起，又刨了另外一個墳埋了司晏。她不敢立牌，顯然她的父母是被仇家殺害，她害怕這會兒對方還會有人來尋仇，於是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頭後轉身匆忙走了。
突然一個黑影落在她的肩頭，她沒有轉頭，啞著嗓子輕聲說，“別跟著我了……”
它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她轉過頭，看它偏著腦袋，撲騰著翅膀。
她伸手掃了一下，它終於展開翅膀飛走了。
桐玥走走停停了半天，走回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此時她精疲力盡，雙腳血肉模糊，她的衣服上遍布血跡，大多是之前找屍體時沾上的，還有一些是她在地上掙紮時蹭到的泥土和細微的破皮，此時翻開的皮肉與衣裙黏在一起，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翻箱倒櫃翻出一條白綾，吃力地掛到房簷上，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她的全身被冷汗浸濕，胸腔喘著粗氣，頭暈目眩。她才想起來已經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胃抽搐得隱隱作痛。
算了，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吧，她走向廚房，想看看還有什麽可以吃的，掀開鍋蓋，一碟桃花酥赫然擺在鍋裏。顯然，這是孟靈若為她做的，因為她最喜歡吃她做的桃花酥。
娘親在上山之前還為她留了一份她最喜歡的食物。
桐玥小心翼翼地拿出碟子，拿起一塊桃花酥咬了一口。糕點放了兩天，又是在夏日裏，表麵早已幹裂，裏麵的果餡也有點餿了，她大口大口地吃，淚水一滴滴打濕了糕點。
吃完她把白綾扯了下來， 關好門窗，轉身伴著星光離開了。
半年後。
鶴鳴城位處長樂第一大城，它的第一任城主是衡陽宗開山祖師江語白，三百年前他在此處誅殺上古妖物畢方，畢方臨死時悲鳴不止，於是將此城名為鶴鳴城，並創立衡陽宗，以降妖伏魔為己任。衡陽宗以其絕妙心法著稱，傳聞江語白更是修煉至最高境界道祖境，是以天下無數有誌除妖之人趨之若鶩，渴望能拜入門下。
城門口塑著一尊人物石雕，雕的正是江語白的人物形象。他身穿飄逸的道袍，背上背著一把拂塵，右手握有一柄長劍，左手豎著食指和中指，仿佛在施法。他的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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