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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權力時代之唯有愛永恒(1/3)

要說世間永恒的東西,我想唯有愛,永愛!
正月初3,飄揚1夜的大雪終於停了。上初中的子文摟著我的脖子說:“爸,你陪我去玩雪吧。”
“行啊!”
“爸,你還記得咱原來那個家附近的公園嗎?我好多年沒去了,想去看看。”
我家自從搬到離公園有2十多裏的地方,再沒有去過1次。子文1說,心裏忽然惦念起那對丟了兒子的老人,他們還每天到公園唱歌嗎?當時的情景,過電影似的在腦海裏閃現出來。
那時單位離家近,我每天在單位吃完午飯後回家休息,之後再步行回單位上班。
路過旁邊的公園時,西南角的海棠林裏又傳來陣陣歌聲。“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每天這個時間,每天這位阿姨,反複唱著這首《軍港之夜》的歌曲,3年來1直如此,唯1改變的是阿姨的歌喉,由圓潤、幹澀到嘶啞。阿姨老了。
4月初,正是海棠花盛開的季節,粉白的花朵,如同堆積在枝頭的雪,層層疊疊,掩天蔽日。
我照常慢慢走過去,湊到躲在1旁的伯伯身邊,默默陪著站1會兒。
阿姨獨自坐在小徑邊、花枝下的1把棗紅色長椅上,深情地清唱著歌,仿佛這首歌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阿姨清醒的時候,絕不允許伯伯坐在她的身邊,似乎永遠不能原諒伯伯。
伯伯說:“其實,是她永遠不能原諒自己,你阿姨的心在那年4月海棠花盛開的時節,已經用1把大鎖牢牢鎖住,現在更是鏽死了。”
兩位老人也就5十歲剛出頭,頭發卻都已花白,老態龍鍾。
他們不住在附近,大概離這兒十幾裏。
無論海棠花開花謝,還是酷暑寒天,都風雪無阻地在中午時分,騎著1輛3輪車來到公園。
當阿姨坐在長椅上,唱得沒有1點力氣,停下來時,伯伯輕輕走過去,坐在長椅的1邊,把阿姨的頭輕柔攬過來,慢慢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再抬起她的雙腳,讓她側著身子躺在椅子上,然後,1手摟著她瘦骨嶙峋的前胸,1手摩挲著她稀疏花白頭發。
阿姨身體蜷縮成1團,雙手合十放在腮邊,像嬰兒躺在媽媽懷裏1般,帶著笑容甜美入睡,任憑公園外人喊車鳴。
年輕時,伯伯是市委組織部最年輕的中層幹部,有著令人豔羨的年齡優勢、發展空間,是部領導公認、重點培養的後備幹部。
阿姨是1所學校的老師,微胖身體,掩不住精幹的氣神,歡快銀鈴般的笑聲,感染著每1位老師和同學。
阿姨從小有1個當海軍的夢,長大了,陰差陽錯當了1名教師。
伯伯沒有跟我說阿姨沒有當上海軍的緣由,隻是說:“她自從生了兒子後,就把這個海軍夢想,托付給了兒子。嬰兒時放在澡盆裏教遊泳,1上幼兒園,就報了遊泳班。”
伯伯用手往身前1指,“就是對麵的那座遊泳館。”枯柴般的手抹了把眼淚。“唉,也怪我,周日上午,都是我到遊泳館接兒子,可那天單位加班,實在脫不開身,讓你阿姨接了,誰知,誰知……”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難以自製,握緊拳頭使勁揉了揉額頭,才使自己情緒穩定下來。“你阿姨帶兒子從遊泳館出來,見海棠花開得好,想進來欣賞1下,再去吃中午飯。可能受了點涼,突然胃不舒服,急著去廁所,囑咐兒子在這凳子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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