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人案(2/2)

一位年紀較長，大腹便便的民警，單手叉腰，上下打量張亦凡，“我翻的。所裏接到指揮台調度，我就立刻帶了人過來。當時孩子倒在水裏，麵部朝下，我怕他還有呼吸，想著趕緊搶救，就直接把人翻過來了。我讓人拍了視頻，等會兒拿給你看。”
張亦凡檢查傷口，腹腔一刀，胸腔左側一刀，“死者四肢剛開始硬化，死亡時間在30分鍾到2小時之間。傷口處皮肉出血明顯，出血部位有凝血塊存在，為身前傷。死者口唇粘膜、眼瞼結膜蒼白，十指甲床蒼白，有失血性死亡的可能。進一步的死亡原因得回局裏屍檢之後才能確定。”
李林將指紋簿遞給大腹民警，“你動過屍體，得配合留下指紋，方便排查。”
大腹民警人稱老宋，是餘圩鎮的老油條。市局檢查機關的第二份掃黑名錄上，前十名裏就有他。隻是檢察機關還沒掌握確鑿的證據，故而一直沒找他的事。
老宋是不想留下指紋的，可自己又確實翻動了屍體，麵對市局這幫年齡比自己小一輪的年輕人，心裏這口氣是不上又不下的。想想自中央出台了“掃黑除惡、打早打小”政策後，自己就一直小心翼翼，沒留下半點口舌，眼下更不能因為這點事同市局來的人鬧掰。沾了印泥，十個手指都留了指紋。李林當麵收入證物袋，這才轉向周邊角落。
林聰主動遞了根煙給老宋，也知道他原來是這裏一霸，對鎮上的事兒算是了如指掌，明麵上便對他有七分和悅，“宋哥在這裏當了二十多年的民警，想必對周邊的情況是十分了解的，能說說這個孩子的情況嗎？”
老宋見林聰遞來的是中華，又親自點煙，心下是有些得意的，爽朗道：“這個孩子，也就是死者，名叫譚維明，十一歲，是路口右邊那家老譚菜館老板的長子，在中心小學讀五年級。成績不算好，班裏倒數幾名，調皮搗蛋的很，這周邊沒少被他霍霍。”
林聰皺眉，一眼掃過人群，覺得有些奇怪，“怎麽沒見死者家屬？”按道理來說，死者生活在案發現場旁邊，周圍的鄰居對他都十分熟悉，而圍觀地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人家，尤其是大媽，特別愛說是非，四處傳話。從報案人打電話報警，派出所出警，至市局刑警、法醫趕到現場，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近一個小時，為什麽不見死者家屬趕來？
許是看出林聰的疑惑，一旁的另一位維持現場持續的小民警道：“譚維明爸媽離婚兩年了，法院判他跟著他爸。去年，他爸再娶了，同現在的妻子生了個兒子，平時不怎麽在意他。他媽外出務工，也再嫁廣東，沒有來看過他了。我們去通知他家裏人的時候，隻有她後娘在，說是要看兒子，得等他爸回來才能過來。”
黃一念聽得一愣，心中有些黯然和悲戚。誰說不是呢？在場聽到的人，對這個時間定格在十一歲夏天的男孩兒，都有悲戚和不平。可再不平，再悲戚，再難受，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給他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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