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立案（上）(1/2)

電話那端一直沒有開口，呼吸聲也十分輕。劉端皺了皺眉頭，再道：“需要我送你去醫院見她最後一麵嗎？像言言這樣墜樓身亡的孩子，在醫院宣布死亡後會直接轉入法醫中心進行屍檢。”
“我自己會去，就不勞煩您了。”張明德的聲音十分冷靜，並沒有一個父親聽到自己女兒身亡的那種難過。一句話說完，張明德那邊掛了電話。
劉端本就對張明德存在懷疑，他的這一舉動更加重了這份懷疑。黃一念看著劉端越皺越緊的眉頭，道：“張明德的語氣不太對勁。”
“哦？說說看，怎麽個不對勁？”劉端發動車子，駛向法醫中心。
黃一念沉默片刻，“對於子女身亡上，張明德剛開始的表現過於誇張；在得知我們要上門查證的時候，神情舉止上又過於緊張；而剛剛在得知女兒過世時，他的語氣很冷靜，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改變。一般人聽到自己親屬過世，或多或少在呼吸頻率、語氣等方麵發生改變。尤其是因為自己過失，造成家人死亡的，行為舉止上應該表現為自責、悔過以及苦惱。”
劉端看了一眼黃一念，“最近看了不少書？”
黃一念點頭，“我這不是一直在做‘328九安案’研究調查嗎？案卷裏麵有關於犯罪嫌疑人心理描述，所以我就看了一些這方麵的書。”
“給我說說。”
黃一念翻開筆記本，找到黃色標簽，“根據研究調查，人在得知親屬離世後，大腦會在一瞬間失去‘理智化’，一般表現為短暫的語言能力喪失，瞳孔縮放反應以及伴隨而來情緒崩潰等。有部分人會在得知近親死亡後，也會表現為極度不信任，行為上表現為發呆、沉默、走神。”
劉端停好車，“你認為張明德沒有這類表現？”
黃一念想了想，合上筆記本，“沒有。雖然他在人前有跑掉鞋子，嚎啕大哭的舉動，但沒有出現強烈的確認行為。一般而言，父母對於自己照看上的疏忽而造成了兩個孩子死亡的，為減輕負罪感會在第一時間反複確認死亡原因並自我否認。在張明德身上，他似乎已經認定了兩個孩子死亡事實，所以在後麵的訊問中十分鎮定。”
兩個人並排走，刑偵二隊辦公室裏的燈還亮著，顯然是林聰在等他們匯報。進辦公室前，劉端拍了拍黃一念肩膀：“觀察力倒是比以前強，隻是你忽略了一點。”
黃一念一愣，“哪一點？我覺得我看得挺仔細的，應該不會漏了哪裏吧！”
劉端笑笑，“你忽略了張明德自身可能是個冷血的人。有些人天生對感情淡漠，對自身之外的事物並不上心。親屬與社會關係對他們這類人來說，僅僅是裝點及掩飾自身感情淡漠的工具。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不能排除這一點。”
辦公室裏，林聰正在看法醫中心送來的指紋比對結果。陳成晨在回到法醫中心後，第一時間對采集到的指紋進行了比對鑒定，確認了錦繡華府4號樓1501北臥室裏的窗台、窗沿、內窗框上僅有六枚指紋屬於孩童，而其餘指紋來自張明德以及一個未知住戶。
林聰查看過指紋采得的位置及分布後，對這個要匯報情況的劉端道：“張明德對兩個孩子墜樓是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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