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那是少年人清澈透亮的惡意(2/2)

賀隱對這類人沒什麽看法，他不需要校園跟班，也不想做校霸。可惜這些人比賀隱以為的還要自作多情，他們甚至不惜打著擁護賀隱的名號，行霸淩之事。
隻是因為在市級比賽上贏過賀隱一次，那個和賀隱同級的男生就被這群人明裏暗裏排擠，不需要做出確切的傷害行為，僅僅隻是幾個月的冷眼和言語諷刺，就足夠一個高中男生痛苦的了。
而跳樓自殺的那個女孩，就是這個被霸淩的男生的女朋友。她承受著男友轉嫁到自己身上的言語暴力，還仍然在安慰對方，也沒有主動分手。所以在下一次月考途中，夾在試卷裏發給她的，就是她男友的出軌證據。
換來了四層教學樓，單車棚頂，和低位截癱。
那是少年人純粹的、清澈透亮的惡意。
賀家大包大攬的反應讓薑斐震驚，比陸采芸更讓她不能理解的人出現了。
她橫豎想不通，明明是這麽複雜的一件事，拐出八百多個彎，誰都有責任，憑什麽最後會變成一句“賀隱霸淩同學”呢？
哪家好人會讓兒子背上間接的殺人凶手的罪名？還是說賀家這樣做是在創造賀隱人性上的弱點，他們是在摧毀賀隱的同理心嗎？
賀運鋒和薑振、陸采芸三個人站在一起，會因為都是精神變態而被自動消除吧？
整件事情的完整走向，薑斐甚至都比賀隱自己知道的清楚許多。他作為承擔責任的當事人，甚至隻知道聳人聽聞斷章取義的那部分——有人因為他自殺了。
“她……就是那個受害的女生，她後來怎麽樣了？”
“當時傷到了脊椎低位，這幾年一直在堅持複健，行動能力有恢複的可能。”
“嗯。”
賀隱低著頭，看不出情緒。
“你想去見見這個人嗎？讓她幫你公開澄清一下？”
薑斐試探地問。
“不必了，事情過去太久，再讓她回憶這段往事隻是二次傷害。我當時應該有所察覺然後製止他們，可我沒……”
薑斐打斷了他。
“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又不是那些人的親爹，還得教兒子不要在學校裏欺負同學。那是幼兒園的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你別傻了賀隱，你隻是個普通人，又不是全知全能，他們幹壞事又沒通知你，你上哪兒知道去。”
聽到薑斐這樣安慰自己，賀隱意外地抬頭看向了對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件事上告訴他不必自責。
“我不是沒想過要查……”
賀隱解釋道：“隻是我怕最後反而證明我確實是施暴者。”
“我不想做一個了然的壞人。”
所以即使心裏有懷疑，還是懷抱著這種謹慎小心、愧疚不安的態度，過了那麽多年。
薑斐以前從來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在賀隱的臉上看到這麽脆弱的神情，她心裏難免生出了一點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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