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長歌·肆（2）(2/2)

他並不喜歡社交，卻在這個足以使他不耐的場合主動和別人說話，雪嬈想到這裏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恰是“盛開”結尾，“對不起，我想去下洗手間。”
“補妝？”
讓雷亦歌吃驚的是，獨孤雪嬈甚至懶得反駁自己。
雷亦歌想不通究竟是什麽地方有些奇怪，搖了搖頭給自己拿了杯香檳，抬頭看到胡綠蘿正在笑語晏晏的和幾個受邀的嘉賓聊天。目光掃過洛景梧，他不確定應該和他說什麽，所以決定不去和他打招呼。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獨立在窗邊的藍幽雅娜身上，她深紫色禮服的裙擺仿佛一朵盛開在夜間的朝顏花。
“‘盛開’，很美。”
當他和藍幽雅娜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她的身後。雷亦歌原以為遠處看起來些許沒落的背影，會像其他女孩那樣神情落寞的顧影自憐，可當自己話音已落時，才發現雅娜似乎在獨自思考著什麽。他忽然想起獨孤雪嬈曾經煞有介事的和他說：“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專注做一件事時的樣子是最美的。”
當藍幽雅娜發現打斷她的人是雷亦歌時，有那麽幾秒的不知所措，“剛才我在想，‘盛開’的結尾轉折得似乎有些太過突然。”
“嗯，是悲傷了些，它應該有一個更美好的結局。”雷亦歌低頭看她，藍幽雅娜努力說服自己眼裏看到的一定是幻覺，雷亦歌眼裏湧現的認真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明天如果你有空，可以將曲譜借我看看嗎？”
“好，我......是雪悠的歌聲！”
與雷亦歌共事合作的幾年裏，第一次將內容簡單的對話進行得如此艱難，幸好新成員獻唱的環節挽救了快要撐不住的自己。
你在蘭亭前
靜靜守候破土未見的幽香
她眸光流轉
百花爭豔處淺淺遠望
眾裏回首霧茫茫
不見芬芳水長
心思幾番
卻是淺笑平常
你停留在暘穀靜靜梵唱
幾度雪色飛揚
前方煙柳畫橋
你說隻是他人過場
雷亦歌稍稍皺眉陷入回憶，忽然想起，這是在白玉詠蓮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獨孤雪晴在莫忘水坊找到她時，她寫在紙上的幾句詞，那幾張染著鮮綠色翡翠湖酒滴的草紙還留在雪晴那裏保存。
飛雪舞落琴弦掩佳人吟歌
錦華如煙帶不走滂沱華章
昨日簷下
可是我看你將千秋雪細細描畫
明年天涯
猜想是誰伴你攜手同栽並蒂花
走過
誰在未知的某年伴你走過一路的繁花
安靜
誰在未來的那段等你似夢非夢般閃亮
歸來
誰在留守你舊時模樣歎息此去已經年
綻放
誰在堅信你潛藏在凜冽裏隻為他綻放
七弦琴聲空靈且徘徊不決，雷亦歌今天才知道這詞是為《綻放》所填，他知道自己完全釋然這詞不是為他所寫。他不禁環視，看到洛景梧的背影，不知他現在給予獨孤雪嬈怎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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