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上）(2/2)

“輪回使竟與你講了這麽多？”陌影打斷她，蹙眉道。
攏月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衝我二人傻傻笑了一下，飛速跑到前麵的煎餅攤去了。
她與她的娘親，倒是都挺會講故事。我見她又塞了半個煎餅到嘴裏，無奈地搖搖頭：“後麵的事，到逍遙肆打聽吧。”
逍遙肆的位置在整個南月鎮的最中央。正麵有三扇大木門敞開，門外所種的兩株桃花開得甚是好看，定然為茶樓引來了不少客人。
我們走進樓裏，於人山人海中尋得一個空位落座，點了一壺龍井。我看到最中央處搭了戲台，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小老兒手搖折扇，似是傳聞中人間的“說書人”。
“方才講到那神族的裂荒將軍淩秋。傳聞——那淩秋將軍雖剛及弱冠，膽識與能力卻是遠超他的父親。五十年前，他……”
“日日都說的他，你說不煩我都聽得煩了。倒不如……說些咱們人間的奇聞如何？”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年輕男子慵懶的聲音，打斷了說書人。
那說書人皺了眉頭：“那你說說，讓老夫講些什麽人間奇聞？”
這兒的人太多，我四處張望也尋不到那打斷說書之人，確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他說了句“蝕骨山奇聞如何？”
喧嘩聲乍地停了幾秒，隨後漸漸有人出聲應和，攏月也參與其中喊了一聲。
我覺得此事巧得可疑，迅速站起身來朝那人發聲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處獨獨空了一個位子。
“唉，我還想再聽聽裂荒將軍的傳奇故事呢……才講了兩日呢……”我聽到身後的一個女子喃喃道。
這一切倒像是誰提前安排好的。恰逢四千年之期，恰逢我們三人到逍遙肆想打探消息，恰恰引導說書人讓我們了解蝕骨山的狀況。
而且……似乎是來幫我們的？
且先聽聽看吧，之後再做打算。我緩緩坐下，倒了一杯茶。
“那好。今日我們便講——蝕骨山奇聞！”台上那說書人將折扇“啪”地合上，眯了眯眼，“傳聞百日前，那蝕骨山下的落岩莊內出了一樁命案。出事那夜，一條十尺長的巨蛇一路逃出落岩莊竄到了蝕骨山上！”
我停了喝茶的動作。
“據說是那蛇妖在莊裏殺了許多人，還將一個男子的屍體帶上了山！後來，莊裏每隔一月便會派些強壯的漢子，拿著道觀中求來的咒符上山殺妖……”
說書人頓了頓，歎息道：“唉……可惜……至今無人活著回去過……”
“他們這般便是自尋死路啊！”聽得一激動，攏月竟站起來大喊道。
“坐下！”我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用力拽下來，嗬斥一聲。她吃痛地捂住胳膊，低下頭去。
說書人聞聲向我們這邊看過來。盯了我半晌，他唇角帶笑，走下戲台去，口中念念有詞的朝我走來：
“紅衣如霞，青絲如墨。水袖半挽，媚眼流波。那位公子同老夫說的，定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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