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上）(1/2)

過了淚川結界，前方閃過一抹極亮的光，我偏過頭輕輕闔了眼。待光感漸弱，我方緩緩睜眼。
那是一片我從未見過的，絢爛無比的景色。
船下的湖水在微風的撩撥下泛起粼粼波光，清澈得能清楚的看到湖底的遊魚和水草。這是人族的南月湖，因地處人族地界的最南側，又形似月牙，故得此名。
此時正值人間四月天，湖岸連片的桃花開得正豔，樹旁綠草之中搖曳著幾朵不知名的野花。大概剛下過雨，水霧還未完全散去，好似被一團桃紅色煙雲籠罩的蓬萊仙境。
“好漂亮啊……”攏月雙手攀著木舟的邊緣，輕輕晃頭驚歎道。
湖上另有幾葉飄搖的小舟，舟上一側放了些小罐的酒，一側是男子或是女子在叫賣。
陌影朝距我們最近的舟上賣酒漢拋了半塊碎銀子：“來兩壺玉桃酒，多謝。”
“好嘞！”隻見那漢子精準地接過銀子，拿了兩壺酒裝入一個小竹簍，放在湖水上，隨後撥動水流讓其漂到我們的舟側。
“我這兒的玉桃酒是整個南月鎮最好的玉桃酒，客官且慢慢賞花，慢慢品酒！”那漢子衝我們爽朗一笑，向別處去了。
陌影俯身提起酒，給我遞了一壺。
“影衛大人，我也想喝……喝酒……”攏月向陌影嚷嚷，忽地又察覺不合禮數，黑葡萄般圓圓的眼睛撲閃著四處亂看，聲音越來越小。
他擰開壺塞，瞥了攏月一眼：“你還太小，不能喝酒。”
攏月“哦”了一聲，識趣地轉過身去，繼續看風景。
我將手上的酒壺端詳了一番。玉桃酒，原來便是這用白玉壺盛裝的桃花酒。擰開壺口的木塞，一股夾雜著桃花甜意的酒香竄入我的鼻腔。
我輕輕抿了一口。此酒香而不澀，濃而不烈，最適合我這般喜歡品酒卻三杯必倒的人。
“王上若是喜歡，回去時屬下多捎兩壺帶去絡清殿。”陌影見我喝得甚歡，在旁說道。
待船靠了岸，陌影先行跳上岸，用腳扣住船隻，伸手欲來扶我：“王上。”
“在外就不必喚我王上了。”我攙著他的手臂輕巧地躍到岸上。隨後他又去拉攏月過來。
我們一行人往南月鎮裏走去。攏月見了人間的街邊攤子很是興奮，蹦蹦跳跳的左轉轉，右瞧瞧，淨用她那一小袋子銅板買了數種糕餅吃食。
“王……小姐，我們對如今三情草的情況還不太了解，聽聞前方有個名為逍遙肆的茶樓，南月鎮人多聚於那裏。去那處坐上一坐，說不定會有收獲。”陌影行至我身側，壓低聲音道。
“好。”我應了一聲，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咂舌疑惑：“依據古書中的記載，蝕骨山本就是鬼族地界，鬼王取草乃是件易事。可如今要取草怎的還需要先行了解？那山上可是發生過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沒等陌影發話，嘴裏塞滿棗糕的攏月邊嚷著邊跑到我身旁，迅速嚼兩口咽下了食物。
“我娘同我講過。約莫一萬年前，蝕骨山還是如書中說的那樣，他族無法靠近，但對鬼族人沒有限製。當時一個鬼族男子搶在四千年之期前的那天取走了三情草，為他患重疾的人族愛妻治病。
“三情草可固結界，亦可治百病。用於固結界乃為公，用於治百病乃為私。為私者，在三情草奏效之時將會暴斃而亡。所以那男子救了愛人，自己卻死了。在那之後，曆代鬼王取草返回之際都要在山上設下重重障礙與陣法，唯有修為與他同等或在他之上者方能順利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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