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喪（下）(1/2)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就會隨風而去。
“阿旭他……已經回不來了……”車夫覆上老婦的手，同樣輕聲細語地說道，“我給您弄了些辟邪之物過來，換一換院裏的白布，您好在這裏住得安心些。”
見那老婦點了點頭，車夫才輕輕將她的手放下，拿著那袋東西出門向院子去了。
此時陌影和攏月才解了隱身術，出現在堂內。陌影在老婦身旁蹲下，剛欲開口，就被老婦猛地抓住：“阿旭！是阿旭回來了嗎？”
聽聞她的喊叫聲，車夫慌忙擱下手頭之事衝到堂前，看到二人後一怔：“你們……”
“實在是冒犯了。我們原本隻想打探蝕骨山蛇妖一事，奈何大哥不予指路，我們便隻得一路跟到這裏了。”攏月睜大水靈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那車夫，委屈道。
“實話實說吧，你們這些道士不就是想打著捉妖的幌子騙些錢財麽？我們已經沒錢給你們了，趕緊走吧！”車夫不耐煩地接上話來，語氣之中滿是怨念，開始推搡攏月欲將二人趕走。
陌影輕輕撥開老婦的手，站起身，將攏月拉到身側，看著車夫嚴肅地說道：“自從那蛇妖上山，你們也看到了，每月派出的人都慘死山中。我們不是什麽道士，本也不想介入此事，但那蛇妖上的是蝕骨山，極有可能事關三情草乃至鬼族太平。鬼族就在人族周邊，若是鬼族不安，人族必定會受牽連。所以還請你們告知事情的原委，助我們鏟除妖物順利取草，也免得再讓無辜之人上山，白白送命。”
那車夫被這一番正經話說懵了，木訥地杵在原地。
沉默許久，那老婦方伸手輕拍身前的地麵，緩緩開口：“兩位是那蝕骨山真正的主人吧。我雖看不見，但小公子的手方才觸到了我的手，確實如冰塊一般寒冷，應是鬼族之人無疑。你且坐這兒，我同你說說此事的緣由。”
陌影應了一聲，到老婦身前的空地上落座，微微向她偏頭，作出恭聽之姿。
老婦疲憊地閉了眼，將側著的身體重新轉向靈牌：“那隻蛇妖名叫陶染，是我兒黎旭一年之前帶回來的姑娘。那時大概除了阿旭，他人都不知道她是妖。我隻覺得這姑娘真好，長得嬌美可人，說話亦是柔柔的。我們家並不富裕，她也沒有絲毫嫌棄。住在家裏之後，她就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幫忙做活，還時常陪我聊天。
“如今想來，唯一與常人有異的，便是她每日三更都會外出，直到卯時才提著一籃子花回來，阿旭也不聞不問。我問過她此事，她隻說要采回每日被清晨第一陣水霧洗滌的鮮花，放在家裏可佑平安。
“我曾提出要和老爺一並帶著彩禮到陶染家中提親，卻被她婉拒了，說自己家中親人已逝，在此處辦一個小小的酒席便可。”
說到這裏，她忽然停了停，無神的眼中盈滿濁淚，又繼續往下講：“就在約莫一百天之前的那晚，是我給阿旭和陶染定下的婚期。堂禮諸事進行得都十分順利，且那日恰逢月圓之夜，我們喚了莊裏的親友們一同聚在院裏，喝酒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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