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喪（下）(2/2)

“房裏，阿旭背朝我，緊緊地抱著陶染，而陶染她……她的脖子上有青色蛇鱗在閃動，整個人慘白得如紙一般，仰頭露出尖利的牙齒，眼泛紅光，兩隻手顫抖著，被阿旭束住。
“我和老爺看到那一幕，被嚇得連連後退。都怪我，叫出了聲，讓那妖精發現了，她在裏麵嘶吼一聲，門窗皆被震開，我眼睜睜看著她將一隻長滿鱗片的手抽離阿旭的束縛，刺進他的胸膛，從他的後背刺穿出來……”
老婦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淚水從眼眶滾滾而下。她慌張地轉過身來胡亂摸索一陣後死死抓住陌影的衣袖，將其貼向自己溝壑縱橫的臉頰。
“我看到阿旭滿身是血……滿身是血！他就倒在那妖精麵前……可是她還沒完！她臉上摻雜了自己的淚和我兒的血，她殺了我的兒子！她還蹲下身去要把我兒拖走，老爺抄起一根長棍要去殺她，她麵色猙獰地朝老爺一揮手便又要了老爺的命啊……後來她便把我兒的屍體拖到那蝕骨山上去了……”
她開始嚎啕大哭，手裏還緊緊抓著陌影的一角衣袖。
車夫含著淚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歎道：“可憐我大哥一生善事做盡，卻換來這個結果……後來，被我大哥幫過的人家都紛紛上山要替他討公道，可惜……”
“好可憐……”攏月也跟著流淚，哽咽道，“老婆婆放心，我們一定會鏟除那妖物的……”
影像逐漸模糊散去，後來的事，我便看不到了。
聽了整件事的緣由，我的心有些發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看完之後是怎樣一種心情，隻是心慌，一旦想深究下去，心髒便開始隱隱作痛。
在痛與無情之間，我寧願選擇無情。我於是閉眼清除腦中雜念。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淩秋看向我，問道。
我朝那片灌木叢望去：“先探探她。”隨後徑直走向那處。還差一步之時，那蛇妖陶染似乎發現了我的靠近，忽地轉身揚手射出一縷綠光。
我敏捷地側身躲了過去，正想還擊，身後的淩秋卻先行一步，幻化出一條金繩將她捆住。
“你們……你們是誰？！”她衝我們大喊道，扭動身子想掙開那繩，卻徒勞無功，反倒被捆得越發緊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瞥了她一眼：“你要這三情草幹什麽？”
“嗬……幹什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盯著我，血從唇角緩緩流下，身體因大口喘息而微微顫動。
“當心！”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淩秋一把拽到身後。那一刹那一把泛著寒氣的刃從她的胸膛飛出，穿向我方才所站的位置。淩秋迅速抬手作搭弓之態，手中頃刻化出一張白弓，紅白相間的羽箭飛出，將那刃擊落在地。羽箭擊刃震出的寒氣使得周遭樹木霎時折斷。
“這是……裂荒弓……”陶染俯身吐了一口血，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淩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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