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乞丐(1/2)

仔細想來，我心中之亂，一是因為淩秋，二是因為我的用情則痛。先前我以為這焚心之痛乃鬼族之天咒，族人皆有，隻是可能沒有王族血脈的明顯罷了。
直到蝕骨山上，我與攏月皆對陶染生出了憐憫之情。攏月並未受痛，我卻痛不欲生，我方開始起疑。再加陌影日日對我說的“滅心絕情方能不受傷害”和昨日淩秋為我壓製疼痛時的眉頭緊鎖，像是我體內被強加了什麽，好用疼痛來逼我變成冷血無情的鬼王。
可是我自己探不出體內之物，若欲深究，又會犯起頭痛。
故而我想到人間逛逛，以排解排解心中憂愁。
在鬼族的兩日，人間已然過了數十年。船行至南月湖時，那裏早早褪去了春色。綠樹皆成了枯木，行人也都披上了厚重的襖子。雖說我與攏月不畏寒冷，但畢竟到了人間，衣著單薄難免惹人疑惑。不妨到哪家小店中尋件衣衫來。
下了船，我便帶著攏月找到最近的一家名喚“繡音坊”的小店，進去買衣裳。
聽聞我們進門，原守在櫃台的小廝立馬笑著小跑過來：“二位想找什麽衣裳？”
“披風。”我輕聲應道。
那小廝點了頭，將我們帶入一間側房。裏頭掛著七八件不同色的披風，我喚攏月去替我挑兩件。
從來時我便注意到，我在前麵走著，那小廝總是瞪大眼睛湊近來看我。莫非……身份暴露了？想到此處，我抬手觸了觸右眼下處，並未感知到火蓮之印。
此刻他似乎還在我身後探頭探腦。我迅速轉過身去，恰恰對上了他的眼神。
我還未出口問話，他倒是先指著我驚呼起來：“你……你是老先生口中的……上鬼山斬蛇妖的女俠？！”
說完在我周身轉悠，上下打量起我來。上鬼山斬蛇妖？我微微皺了眉。這幾十年裏，竟有人將我去蝕骨山之事傳出來了？
“……小姐，你……什麽時候成了女俠了？”攏月看向我笑道。
“沒錯！就是你！”那小廝看了半晌，笑盈盈地跑到我麵前，“我看過老先生給的畫像，和你一模一樣！女俠今日來訪小店，是小店的榮幸。若是看上了什麽，盡管開口，這賬算在我頭上！”
話畢，再度看了看我，又抬頭仔細瞧瞧牆上所掛的衣裳。隨後他取來長鉤，取下一件繡有幾枝寒梅的白色披風遞給我：“依我看，唯有這件寒梅迎霜襖與女俠最為相配！”
接過那披風，我輕輕托起端詳了一番。紅豔的梅與純淨的雪……果真是絕配。
我喚攏月拿來錢袋，塞了兩粒碎銀到小廝手中，道了句“多謝”便帶了那件披風和攏月手上的一件離開了。
衣裳披上，身體並無什麽變化，心中卻隱隱泛起了一絲甜意。
“王上，您來人間一趟，竟還成了女俠啦！”攏月湊到我耳邊，輕聲笑歎道。說完很快又沒了人影，我四下看看，方在後頭的一個茶點鋪看到她。
這一趟本就不為公事，且隨她去吧。我勾了勾唇角，輕輕搖頭，繼續慢慢往前走。這個時節，除了吃食和一些精致小物，叫賣之人還擺出了一些形狀各異的紅色物件。我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東西在人間喚作“炮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