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乞丐(2/2)

我本不打算管她。但冬日寒冷，這身披風對我而言本就是無用之物，再加攏月同情之心泛濫，硬是拽著我乞求給那女子些銀兩，我才冷著臉向那處走去。
見有人來，女子抬起頭。她的麵龐被凍得通紅，殘餘的水漬結成了冰霜，更有幾處寒瘡潰破，引人憐惜。
我先於感覺一步，迅速熟練地默默運氣壓製住心頭疼痛。隨後，我脫下披風，裹到那女子的身上。
“天氣寒冷，我不能……”她愣了愣，欲脫掉那衣裳還與我，卻被我輕輕按住手：“天氣寒冷，你便穿著這衣裳，身子會好受些。”
她的手忽地往後一縮。
哦……險些忘了，我的手……該比這寒冬更寒上幾分吧。我收了手，放了幾粒碎銀在她身側，便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那女子追上來抓住了我的衣擺：“姑娘！求求姑娘帶我走吧！我聽說姑娘是那斬了蛇妖的女俠，我願畢生追隨姑娘，侍奉姑娘，隻求姑娘收留我……”
“坊間傳言罷了，不必當真。”我蹲下身將衣裳抽離她的手，淡淡道。
“姑娘！”她再度拉住我，搖晃著站起身來，湊近我顫聲道，“鬼、鬼王大人……求你……收留我……”
我一驚，轉頭死死盯住她。她將我抓得很緊，清淚滾滾而下，唇色慘白，看著極像是害了病。她到底是何人，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莫非……是妖族派來的眼線？
眼下要先控製住她，再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我垂眸道：“放開。”她一怔，將我抓得更緊了，簡直像要將我的胳膊擰斷。
“我收留你。放開。”我輕輕閉了眼，覆上她的手。她聽了這話，迅速把手收回，流著淚跪地向我叩首：“多謝姑娘！從今往後，青昀任憑姑娘差遣！”
青昀……且先留著你。若真是妖族奸細，也勿怪我不留情麵了。我點了頭，看向攏月吩咐道：“去前麵找間客棧，先帶她去梳洗一番。”
“可是她……”攏月靠近我，皺眉猶豫道。
“無妨。她問任何問題，皆不回應便是。”我低聲道，看了那青昀一眼。攏月應一聲，輕輕拉著青昀的袖角離開。
原本打算來人間散心，怎的到了這兒，還會遇上這等糟心之事……我扶額歎息，無意間瞥見了腰間的鈴鐺。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
一時間心痛又蔓延開來，我按住心口運氣，同時將那鈴鐺隱去。不見便不會想了，不想亦不會痛。
眼下大事，是青昀與妖族。
想著，我又到方才那家小店去，為青昀買了身素雅的衣裳，隨即趕去前方的客棧。
清洗一番，方看出這青昀生得倒還算清秀。她既已知了我的身份，我便也不必躲藏，抬手拂過她的臉頰，用法術醫好了她臉上那些寒瘡。
她看著與陌影年紀相仿。我在外街上觸碰過她的手，除了也有些寒瘡外，白皙細嫩，分明不像多年行乞之人的手。
果然……這一身乞丐的行頭，是刻意扮給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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