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禁地（上）(1/2)

“枝兒！”淩秋慌了神，趕忙把身子向前傾，抬手隔著些距離往我體內渡氣。
整個人忽然輕飄飄的，我疲憊地抬起眼，望向麵前神情嚴肅的淩秋。
我仿佛看到了夢中的那片竹林，還有蒙蒙細雨。不遠處有個少年的背影，我用力眨眨眼想將他看清，那少年忽地轉過身來，那張臉與淩秋的臉竟緩緩重合。
身子一時又如同從半空墜落，我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旋即眼前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逐漸恢複了意識，慢慢地睜開眼。麵朝天躺在榻上，看房屋的樣子，是我與攏月在人間尋的那處客棧。痛感已消散了，就是有些渾身無力。
“枝兒，你醒了！”伏在床沿的淩秋麵露喜色，聲音溫柔如水，“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他雙手緊緊攥著我的一隻手，像一團火焰，正不管不顧地溫暖冰雪。昏迷之時，我似乎迷迷糊糊的聽到他一直在焦急地喚我的名字。
我轉眼望著他的眼睛，他也正望著我。
我可能……有點陷進去了……
“王上！”攏月帶著哭腔的喊叫聲將我從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她快步跑到我身邊來，看見淩秋握著我的手，眼睛微微一眯：“裂荒將軍？你……”
他聞言一怔，迅速放開了我的手。那陣溫熱逐漸散去，我收了收手，冰冷之感從手心蔓延開來。
“好好照顧她。”他緩緩站起身，目光閃爍，撂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見他走了，攏月倒是也沒有再追問此事，立刻趴到我床邊擔憂地問道：“王上，您怎麽出門一趟就成這樣了？幸虧裂荒將軍撞見，把您帶了回來。發生了何事？”
我正欲答，眼角餘光乍地瞧見門側露出小半個女子身影來，正側著身。
那是……青昀？鬼鬼祟祟，果然不安好心。我盯著那處，一語不發，攏月深覺奇怪，也隨我一同看去。那身影待了半晌，方漸漸隱去。
攏月咬了咬唇，輕輕抓住我的袖角：“王……王上，那是青昀嗎？”
我點頭：“即刻啟程回去，帶上她一起。我倒要看看，她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話畢，我直起身來。淩秋應是為我鎮痛調理了一番，現在除了力虛，已無任何痛感了。攏月給我遞上鞋，似是還有顧慮：“可是……”
“走吧。”她還在那處扭扭捏捏之時，我已然理好衣衫，開口吩咐，“你去叫上她。”
知我心意已決，她隻得行禮應下了，
一路返回時，藍天被烏蒙蒙的雲覆蓋，飄了小雪。青昀披著我給她的衣衫，恭敬地跟在我身後。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恰於五步之距。還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方才還在竊聽，現在倒是如此恭敬了。我嗤笑一聲。
渡船入鬼族之際，我轉身抬手朝青昀的眉心點了點，施下幻形術。她不是鬼族之人，若不用幻形術隱去氣息，大概會被淚川下的怨鬼撕成碎片。
想到這裏，我憶起淩秋說他是從這淚川之上來的，但卻又毫發無傷。他這個人，真的處處都是秘密。
到了鬼族地界，我吩咐攏月收拾出一處閑置的偏殿來，讓青昀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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