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禁地（下）(1/2)

在他向我施法之時，我察覺到他的真氣似乎變得稀薄了些，且斷斷續續。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果然，靈力受損，好在不是很嚴重。
“怎麽回事？”兩指按向他手腕脈搏處渡氣，我抬眼問道。
他別過頭，不語。
不說便不說。我無奈地移開眼睛，繼續為他治療。奇怪的是，在他逐漸恢複的靈力之中，我探出了一絲本不屬於他身體的靈力。對於這份靈力，我卻覺著異常熟悉。
“王上，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陌影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抽出那隻手。
我聞言停下手頭動作，一時泛起心煩。為何什麽都不肯告訴我？莫名其妙地醒來，莫名其妙的疼痛，莫名其妙的記憶。我這個鬼王似乎對自己一無所知，甚至在自己的地界還有禁地。
“若我今日就非要闖進去呢？”這句話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有些發懵。此時陌影看我的眼神明顯大變，帶了幾絲恍神與驚詫。
他沉默片刻，又稍稍冷下臉來：“是不是裂荒將軍同您說什麽了？”
“我應該認識他嗎？他又能同我說什麽？”我高聲道。他這一問，倒是徹徹底底激起了我的怒氣。現下仿佛就我一人被隔絕在外，什麽都不知道。他、淩秋甚至鬼族的侍女小廝，都在一直瞞我，騙我。
我不喜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盯著陌影驚慌的眼睛：“你與父親什麽都不告訴我，隻說滅心絕情，方能無痛無憂，不受傷害。可是對自己一無所知又無情無義之人，就真能一輩子舒舒坦坦嗎？”
原以為這話會將他唬住了，哪知他垂下眼簾，重重撩開衣擺後雙膝跪地，上身挺立如鬆：“王上需要守護的是整個鬼族。與外界絕情絕義，才不會有軟肋，不會為對手留情。”
聽聞此話，看來這禁地之中藏著的，應與他族有關，且甚為重要。
“屬下知道，這些天王上的心被外人所擾。屬下無法探知王上的想法，隻想告訴王上——不與外族糾纏，不為他人動情，是王上此生最堅固的鎧甲。”他作行大禮之姿，一字一句厲聲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不由得一驚。心中萬千怒火，似乎瞬間被打散了，我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
“王上如今已是鬼王，確實不該再對您藏著這禁地了。”陌影抬起頭望著我，眼中似有火光，“今日屬下便帶您進去。此後的事，相信王上自有決斷。”
話畢，他才緩緩站起身來。
進禁地一事，忽然莫名的變得莊嚴起來。我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始終低著頭並未看我，方邁出步子向禁地走去。
我剛用手觸到藤蔓，那幾簇火蓮便紛紛向外圍攀去，為我讓出一條道來。
隨後，陌影與我一同走下去。
那是一條青石砌成的長道，三尺寬度，足足有百階，不斷向下延伸。離了道口的微微光亮後，隻暗了一秒，此後我一踏下一階，兩側便即刻亮起兩盞骨燈。如此一步一亮，走了許久，方走完了台階，行至一處花海。
那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地窯，栽滿了火蓮。赤色的火蓮輕輕搖曳著，盛放於黑色藤蔓之上，似團團火焰般肆意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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