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線（下）(2/2)

我才發覺，每當動情動意之時，不僅烈火燒心疼痛難忍，真氣竟也在被慢慢焚蝕。如今動用真氣，有一陣輕微的眩暈之感。
我記得陌影的封塵殿外種有許多巫草，采來泡水喝，應該能治療真氣受損。
到那處剜了一小簇巫草後，我仰頭向封塵殿望去。窗開著，攏月在整理床鋪。房門緊閉，透過鏤空雕花紋飾，我似乎看到陌影坐在大堂內，正端詳著一樣東西。
我走過去，輕輕把門推開。
見我進來，陌影一愣，趕忙將手中之物藏到身後，向我躬身行禮：“屬下不知王上親臨，有失遠迎。還請王上恕罪。”
那是一塊女子用的白色刺繡絲帕，我看得分明。走近一些，他依舊保持著躬身之姿，低著頭。
“攏月，給本王泡壺水來。”我朝偏殿喚了一聲。攏月匆匆跑過來，接過我手上的巫草，出了殿門。
肅穆的封塵殿中，轉眼隻剩我與陌影二人。
“你可知……青昀為何來鬼族？”我垂眸問他。
“屬下不知。”
“她來此地，一為尋人，二為探敵。”見他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我決意激一激他，“隱在鬼族境內，借著尋人的幌子摸清地形，險些將我鬼族各殿布防透露給神族。影衛大人，你說這罪……當不當誅？”
話至“誅”一字時，我伸手扼住他的喉嚨，迫使他抬起頭來，對上我的目光。
他霎時瞳孔微震，喉嚨用力滾動了一下。
“當……當誅。”他幾乎是用顫抖的氣聲說出了這句話。不知是因我錮著他的頸部還是怎的，他的臉和眼睛皆微微泛紅，唇色卻煞白。
“好。”我鬆開手，轉過身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影衛大人也這麽認為，那本王即刻去骨獄，解決這一禍患。”
話畢，大步出了封塵殿。
此時攏月正端著茶壺小碟走向殿裏，見我出了門，在後喊道：“王上！您要的巫草煮水……”
“給影衛大人。他前些日子受了傷，興許比本王更需要。”我邊走邊回應道。
陌影雖與神族探敵一事無關，卻必定和這青昀有些秘密。那日闖禁地，青昀看向陌影的眼神那般古怪，莫非……他們曾經認識？若真如此，這一趟去骨獄，我篤定陌影會跟來。
一路健步如飛，很快就到了骨獄。在詢問守獄人之後，我找到了裏側靠左的一間牢房。
房中，青昀赤足蜷縮在牆角，身旁隻有稀稀鬆鬆幾簇枯草枝，渾身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十分嬌弱可憐。
可她身上的傷卻好像不見了。
隔著被血浸透的、破爛的衣衫，她的鞭傷竟在一日之內完全愈合。
看來他們早已料到會出事，準備甚足啊……我走到牢房前，冷冷盯著青昀。她抬眼看到我，虛弱地扶牆撐起身子，向前走了幾步：“王上……”
說話間眼睛淚汪汪的，倒像是我冤枉了她，刻意將她囚禁在此。
我剛想開口說傳信一事，忽地聽聞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往這邊來。轉過頭，見陌影正站在不遠處，輕輕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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