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咒(1/2)

他朝我靠近一些，凝視著我的眼睛：“動情之時，可會心痛？”
我愣了愣。
他竟然……都知道了？我依稀記得昏迷之前他與陌影一同出了屋子，莫非那時陌影跟他說了些什麽？
我輕輕點頭，眼神中摻了幾分戒備。
那一刹那，他整個人似乎變得柔軟了。原本淩厲的眸子泛起了水光，眼尾亦微微攀上紅暈。
他垂眸半晌，再度抬起眼來看我，柔聲道：“你受苦了……你體內有一道用情則痛的咒術，故而動情動心便會有烈火焚心之感。”
我還沒來得及辨別他的話語是真是假，他立刻又說道：“我已尋到解咒之法，你可願……讓我一試？”
話畢，抿了抿唇，像是在等待我的答複。
他說……解咒？顱頂一陣刺痛，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忽地沸騰起來，在體內飛速遊走、衝撞。
且就當他所說是真，若真能解了這道咒術，我是不是就能從心而動，不再像過去這百年般苦苦壓抑？
哪怕不是為了我自己。
其實那日在禁地內，我覺得陌影錯了。
他說為了複興魔族，勢必與神族為敵，故而我不該有情，免得日後兩難。
可是恨——又何嚐不是一種情？
對陶染的憐憫之念，對淩秋的莫名情愫，說到底大概隻是我在無情地獄之中偷食禁果的不甘之心。
若能如常人一般，我應當能將這些都放下，亦能更加參透兩族之恨。
想到這裏，我抬眸看向淩秋，微微張口：“怎麽試？”
他聞言攤開被火灼傷的手掌，掌心幻化出一株黑色帶刺的藤條。我曾在封塵殿周邊見到過此物——名為“鬼影藤”，性極烈，是鬼族一種十分罕見的藥引子。
鬼影藤與鬼族相生相克，若無豐厚的內力，是定然受不住這味藥引入身的。
“用鬼影藤作引，我便能化解你體內的那道咒術。”
他說著，突然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我會在鬼影藤進入時為你減輕疼痛，但是……無法消除所有痛感，你若受不住便說，我立刻停下。”
他說出這話，我已能想象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但不知怎的，亦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我莫名感到十分安心。
“我堂堂鬼王，還忍不了這點小痛了？”輕笑一聲，我縮了縮身子端坐起來，闔眼朝他點了點頭。
應是在煉化鬼影藤，一陣濃鬱的草木清香飄來。香味緩緩淡去之時，我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入身體。它似乎在融入血液，片刻之後，渾身上下火熱難耐。
我體內的真氣開始抵抗它的融入，向身體各處衝撞，所到之處，皆如撕裂般疼痛。
好在這點小痛與那咒術發作時的焚心之痛相比，已經弱許多了。
“忍不住一定要即刻同我說。”
淩秋又重複了一句。
之後，我聽到他以血畫符的聲音。疼痛僅僅消失了一秒，隨後而來的不再是灼燒或是撕裂感，簡直像是要把我的心生生剜出來。
手心滲出了汗，我緊緊攥住身側的棉被。
心每跳動一下，身體便隨之顫動一下，痛感亦強烈一分。
那一刻，若不是想到疼痛過後就能除去那咒術，我寧願死去。
大抵是看出了我已經在強忍，淩秋加快了速度，痛感在達到一個高峰之後終於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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