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動(1/2)

“青昀？你來做什麽？”我問道。
她上前行禮，遲疑了片刻，低聲道：“王上，義父他……”
我垂眸歎道：“本王到時，他已被煉化為活屍。將軍與其受此屈辱，不如赴死得到解脫。”
聞言，青昀微微低下頭，遮掩住眼底的黯然：“義父曾說，當初從淚川救下我，是因我雖為凡人之身，卻靠著求生之心與不甘之念留得魂魄尚存。他替我重塑肉身，授我仙法，教導我唯有心中有誌，盡己所能，方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她說著睫羽微顫，空洞的眸中燃起了火光點點：“我心中之誌，從始至終都是一為尋到朔驍，二為報答義父。如今義父遇害，朔驍說，王上心存天下，我隻求能在王上身邊，以此身軀抵擋傷害，助王上一臂之力重得盛世，滅盡神族奸邪！”
話畢雙膝跪地，眼神明亮而堅毅。我望著她，微微動容。
在神族受盡鞭刑之苦時，在冰天雪地之中全身潰破時，她因銘記崇元大將軍的恩澤，從未向奸人屈服，寧死也要道出真相，替他鳴冤。
如今她的身體已成死屍，連真氣虛化的五髒六腑都沒有，竟還願用這具傀儡般的身體為我擋傷，替大將軍看到奸邪盡滅的那天。
陌影看了她許久，亦上前來，與她一同跪地。
“崇元大將軍教得不錯。”我看著這二人，輕輕點了點頭，“青昀，以後你就和攏月一起跟在本王身邊。”
她旋即跪地叩首：“叩謝王上。”
接下來的兩日，鬼界越發安靜，為夜遊做準備。百鬼夜遊百年一次，此次自兩日後起，持續三日。屆時天下將陷入永夜，血雲遮天，千百鬼使出遊，采集活人血氣，斬殺遊魂野鬼。
故而在夜遊之日，其餘三族——尤其是人族，大半族人皆閉門不出，唯有鬼族萬鬼出窟，熱鬧非凡。
但與此同時，夜遊之日也因鬼使出遊，鬼界守衛減弱，容易遭遇襲擊。
兩日很快過去。我清晨睜開眼時，空氣之中已然彌漫起一股濃鬱的血香。此時“夜”已降臨，鬼族地界的上萬株火蓮泛起火紅微光，於風中輕輕搖曳，鬼魅而絢麗。
王室宮殿群之外張燈結彩，平日裏畏光躲藏的眾鬼都現了身，盡情吸食血雲散下的血氣，發出陣陣歡聲笑語。
此刻派出的那一小隊鬼將應該已到妖族了，陌影正看守著他們每隻鬼的長明燈，鬼魂尚存，則燈不滅。若在妖族有發現，他們將以焰鴿傳信回來。
許久未見鬼族如此熱鬧了。攏月回了輪回境，青昀伴我出了眾宮殿，到平民居所遊蕩。上次夜遊還是剛蘇醒繼位時，如今再看，又多了許多新鮮的麵孔。大多數族人都是頭一次見我，均向我堆笑行禮，獻上收集的血丹。
濃鬱的血氣對我的軀體極其有益，後腰的傷口竟不知不覺間愈合了。
走了許久，再返回絡清殿時，我遠遠就望見陌影在等我，神色凝重。
“怎麽了？”我心底泛起一抹不安，快步朝他走去，問道。
“王上！”他迎過來，快速行了一禮，抬眼肅聲道，“派出去那些鬼將的長明燈……方才全都熄滅了。”
這是……有去無回，阻斷消息？我瞳孔一緊。果真被淩秋說中了，妖族在暗中藏事，還不想為人所知。我微微蹙眉道：“你在此守好鬼族，本王會親自帶領一眾鬼將到妖族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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