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廟（上）(2/2)

再細細來看，她握著的那把長劍，簡直和伏魂一模一樣。
她……到底是誰？！我詫異地望著她含笑的臉，心裏莫名泛起一陣輕微的傷感。
“魔主座下，您終於回來了——！”
身後傳來一個略帶哭腔的蒼老聲音，我迅速轉過身去，見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雙膝跪地，正眼含熱淚地望著我。
我沒想到，識海中所見之人和這廟裏所供奉的，竟是先魔主座下。一直以來指引我向前的，亦是先魔主座下的心魔。
定是她想告訴我些什麽。
我快步上前扶起老者，隔著衣物觸到他的手臂時，他的身體輕輕一顫。我查探到他體內竟有一縷微弱的魔氣，正修複身體的損傷，延緩著他的衰老，距今已有數萬年之久。莫非……他是先魔主意外救過的那個孩子？
我沒有再碰他，隻站在他身旁，道：“您看清楚了，我不是魔主座下。我是當今鬼王。”
他聞言驚愕地抬眸盯了我半晌，眼底閃過一抹黯淡：“鬼王大人麽……您和魔主座下太過相似，老朽還以為……是魔主座下回來了……”
以往魔族在人族眼裏皆是害人的鬼物精怪，魔主座下最後更是受神族王室和人族修仙門派萬箭穿心而死，為何他對魔主座下這般尊崇，得知我的身份也沒有半點害怕？我疑惑地再度開口道：“這裏分明寫著‘天神廟’，怎的不供奉‘天神’，反而供奉魔主呢？”
那老者身形一晃，再度跪地，眼神空洞地望著魔主神像，喃喃道：“是這世間的錯……是世人被蠱惑，害了魔主座下……我們願永生為魔主座下燃香祈福，隻求座下能原諒……”
說著，他艱難地挪動雙膝，往前進了幾步，不停向神像叩首。
我這才察覺到魔主座下的死可能不是那麽簡單。體內熱流翻滾，心魔四處衝撞，攪得我渾身疼痛。我動用少量真氣微微壓製，行至老者身側蹲下：“可否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何事？”
老者這才緩緩停了叩首的動作，木訥地轉頭看我：“告訴你有何用？”
方才老者叩首時，我注意到魔主神像的底座與神像本身並不契合，顯然是原先的神像被毀掉，才新造了魔主像。恐怕這廟裏原本供奉的，確實是“真天神”傾川。
這裏的人能把原本的神像毀了再造，定是在神族“庇佑”下的生活並不安寧，才念及魔主在時的三族盛世，對魔主座下心懷愧疚。
我於是輕輕眯了眯眼，含笑道：“我能還你一個三族盛世。”
果不其然，老者的眼睛驀地微微一亮。我此次前來並沒有換身，亦沒有隱藏氣息，還多了魔氣相纏，說這話的威壓應當足夠。
沉默片刻，他速速轉身朝向我，亂發遮掩下的雙眸中似有火星燃起，滿是褶皺的麵龐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微微仰頭，那笑緩緩變成了恣意之笑，高聲喊道：“蒼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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